“多謝太後。”
太後接過她的茶,眸色沉沉打量她。
過了片刻,才又問她:“你不怕受萬人戳脊梁骨嗎?”
柳桑月知道太後此話何意。
狐媚子……勾引陛下……
這等難聽的傳言,日子久了自然會流傳出去,甚至可能流傳千古。
可她除此之外,已無路可走。
柳桑月垂眸低聲回:“怕,但臣婦更怕救不了娘親,隻要娘親無恙,臣婦名聲又算得了什麼?萬劫不複亦不悔。”
似是沒想到她會如此回。
太後眸色閃過些欣賞,卻沒再多說什麼。
從太後宮裡離開。
柳桑月回到皇帝給她安頓的芷月殿。
才至門口。
宮中嬷嬷當即上前來——
“夫人,您可算回來了,陛下在殿中等您已有許久。”
柳桑月心頭驟然一怔。
手指下意識攥緊了衣裙。
她入宮三日,這是謝明淵第一次來她屋裡。
當她拿着宮牌入宮那日,她已做了心理準備,可到宮裡後,聽到她的求助,謝明淵當即派了禦醫去給她娘親看病,又将她安頓在太後宮裡。
這幾日,她雖然時常被謝明淵叫去做些諸如磨墨之類的小事,可卻也都是在情理之中,并未過界。
直到今日,謝明淵突然喊她去了禦書房。
得知沈嶼風來了。
謝明淵問她是否要回避。
當時,柳桑月腦子裡的第一念頭是想避的,可看見謝明淵那雙隐晦莫測的眼後,她生生将念頭壓了下去,神色平靜回:“不必。”
在她話音落地時,她明顯看見了謝明淵眼底一閃而過的愉悅。
他當即宣了門外的沈嶼風進來。
那一刻,柳桑月的後背是驚出一身冷汗的。
伴君如伴虎,這句話誠然不假。
她既已向謝明淵求助,便該承擔所有的後果。
深呼吸幾口氣。
柳桑月推開門踏入殿中,見到坐在最前方桌前看書的謝明淵,她當即半跪行禮:“臣婦見過陛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