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貧民區的路上，周翠花拐進一家藥鋪，用幾株路上采的草藥換了幾枚銅錢，又拐進一家商鋪買了一小包紅糖。林小草驚訝地發現，周翠花對石門莊的布局似乎很熟悉，穿街走巷毫不遲疑。
"奶奶以前來過石門莊？"
周翠花腳步不停："跟我爹來過幾次。"
回到茅屋，陳秀紅正掙紮着起來煮粥。說是粥，其實隻是一小把糙米加上野菜和草根熬成的稀湯。小滿躺在角落裡自娛自樂，看見祖母和姐姐回來，高興地揮舞着小手。
"打聽到了？"陳秀紅急切地問。
林小草把清水河的消息說了，省略了死人的部分。陳秀紅眼中閃過一絲希望，随即又黯淡下來："清水河那麼遠"
"先養好身子。"周翠花把紅糖遞給陳秀紅，"沖水喝，補氣血。"
陳秀紅驚訝地看着這珍貴的禮物："娘，這"
"我賣了柴胡買來的。"周翠花輕描淡寫地說。
林小草這才明白，周翠花在她外出時也沒閑着，也在找藥材賣。難怪剛才藥鋪老闆對她那麼客氣。
晚上，林小草幫祖母整理藥袋。借着微弱的油燈光，她看到周翠花手上新增了好幾道細小的傷口。
"奶奶，您的手"
"采藥時劃的。"周翠花輕描淡寫地說，"明天你去城北的集市看看，看看那裡有沒有從清水河回來的商隊。"
第二天一早，"小林哥"又出發了。有了昨天的經驗，她更加自信，走路大搖大擺，還學男孩那樣随地吐口水——雖然心裡覺得惡心。
城北集市比碼頭安靜些，主要是賣糧食和布匹的。林小草轉了一圈，沒看到什麼商隊，倒是有幾個穿統一服裝的人在招募工人。
"修河堤，一天十文錢，包吃住！"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吆喝着。
林小草湊近了些，想看有沒有關于清水河的消息。突然，有人從背後拍了她一下："小子，想掙錢不？"
是個滿臉麻子的中年男人，眼睛滴溜溜地轉，看着就不像好人。
"我我還小"林小草往後退。
"不小了，我看十歲有了吧？"麻子臉逼近，"有個活，輕松，一天五文錢！"
林小草警覺起來。周翠花說過，天上不會掉餡餅。她假裝感興趣："什麼活？"
"幫我送貨。"麻子臉壓低聲音，"就一些藥包，送到城南的客棧。怎麼樣？"
林小草想起王婆婆，渾身一顫："不不了，我娘等我回家"
"别急着走啊！"麻子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，"喲，這小手挺嫩啊"
林小草的心跳到了嗓子眼。被發現了？她猛地抽回手，轉身就跑，撞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——是個巡街的衙役！
"幹什麼呢？"衙役厲聲問。
麻子臉立刻賠笑："沒事沒事，逗孩子玩呢。"說完迅速溜走了。
衙役低頭看了看林小草："沒事吧，小子？"
林小草搖搖頭，趕緊跑開。太險了！她決定今天就到此為止，先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