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我要去找爹。"林小草突然說。
"胡鬧!"陳秀紅厲聲道,"你一個姑娘家"
"我可以扮男裝。"林小草異常堅定,"我在藥鋪學了半年多,認識不少往來的商旅。而且"她看向胡栓子,"胡叔會幫我的,對吧?"
胡栓子眉頭緊鎖:"小草,這不是兒戲。那趟镖背後恐怕牽扯不小,大山哥可能就是發現了什麼才"
"所以才更要去找!"林小草聲音哽咽,卻倔強地仰着臉,"爹可能還活着,可能在等我們去救他!"
周翠花的拐杖突然重重敲在地上:"都别争了。"老人走到桌前,枯瘦的手指撫過那個沾血的荷包,“去,小草,奶奶支持你,咱們一家人要整整齊齊的。”
胡栓子驚訝地看着周翠花:"嬸子,您真讓小草去?"
"我周翠花的孫女,沒那麼嬌氣。"老人眼中閃着奇異的光,"再說,小草這半年在藥鋪不是白待的。她認得藥材,會治傷,比尋常小子強多了。"
林小草偷偷攥緊拳頭,胸口翻湧着說不出的情緒。
"栓子,"周翠花轉向胡栓子,"你朋友多,打聽着镖隊最後出現的地方。小草明天回藥鋪告假。"
胡栓子還想說什麼,卻被老人制止,"不管找沒找到大山,十天之内必須往回傳個信。"
随後,胡栓子匆匆離去,他要回家跟柳枝說一聲。他也要跟着小草一起去找林大山,他不放心小草一個人去,況且,林大山也是因為他的緣故才去到镖局做事的。陳秀紅紅着眼睛給小草收拾行裝,往包袱裡塞了滿滿一包幹糧和銅闆。
"娘"林小草想安慰母親,卻不知說什麼好。
"你爹右耳後有顆紅痣。"陳秀紅突然說,聲音輕得像羽毛,"要是要是見到"她說不下去了,轉身去竈台邊假裝忙碌
小滿死死抱着林小草的腿不撒手,最後還是周翠花用半塊麥芽糖才把孩子哄開。
"記住,"臨出門前,祖母拉着林小草的手低語,"在路上别用真名。"
晨霧中,林小草踏上了回鎮上的路。父親生死未蔔,前路兇險難測,可她的腳步卻異常堅定。半年的藥鋪生涯讓她不再是那個逃荒路上瑟瑟發抖的小女孩了。
遠處,清柳村的輪廓漸漸模糊。林小草不知道,這一走,等待她的将是比逃荒更兇險的旅程。
天剛蒙蒙亮,林小草和胡栓子就已經站在了回春堂門前。晨霧像一層薄紗籠罩着寂靜的街道,藥鋪的燈籠還亮着,在霧氣中暈開一團昏黃的光。
"這麼早,掌櫃的怕是還沒起。"胡栓子搓了搓手,呵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迅速消散。
林小草搖搖頭,輕輕叩響門環:"鄭掌櫃向來起得早。"
果然,不多時裡面傳來腳步聲。開門的卻是睡眼惺忪的王二狗,一見林小草,他驚得張大嘴:"小草?你不是回家了嗎?怎麼"
"我有急事找鄭掌櫃。"林小草壓低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