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官家?"林小草一驚。
"嗯。有些達官顯貴會借镖局送密信,比官驿更隐蔽。"胡栓子神色凝重,"若真牽扯到這些,大山哥的處境就更危險了。"
傍晚時分,兩人在一家路邊茶寮歇腳。茶寮破舊不堪,隻擺着三四張瘸腿的桌子。一個獨眼老漢慢吞吞地給他們上了兩碗粗茶和一碟鹽水煮豆。
"老丈,"胡栓子摸出兩個銅闆推過去,"打聽個事。上月可有一隊镖師打這兒過?約莫七八個人,領頭的姓顧。"
老漢獨眼一亮,迅速收起銅闆:"客官說的可是威遠镖局的?"
林小草和胡栓子對視一眼,同時坐直了身子。
"老丈見過?"林小草急問。
"不光見過,還給他們添過茶哩!"老漢回憶道,"約莫是二十多天前?那隊镖師行色匆匆,連茶都沒喝完就急着趕路。"
胡栓子追問:"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?"
"青州城呗。"老漢指了指東邊,"不過"他忽然壓低聲音,"老漢多句嘴,那隊镖師後頭跟着幾個騎黑馬的,看着不像好人。"
林小草心頭一緊:"什麼樣的人?"
"都蒙着臉,但腰間佩刀。"老漢縮了縮脖子,"老漢在這開了三十年茶寮,什麼人沒見過?那幾位身上有血腥氣,怕是"
話未說完,門外突然傳來馬蹄聲。老漢立刻噤聲,佝偻着背去招呼新客人了。林小草透過窗縫往外看,隻見三個身着黑衣的漢子下馬走來,腰間果然都佩着長刀。
"别擡頭。"胡栓子低聲道,手已經按在了自己的刀柄上。
三個黑衣人在鄰桌坐下,要了酒肉。林小草低着頭,卻能感覺到其中一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。
"聽說了嗎?黑虎山那邊"一個黑衣人壓低聲音,後面的話聽不清了。
胡栓子悄悄踢了踢林小草的腳,示意她注意聽。
"全滅口了,就剩那個領頭的還關着"
"大當家說要問出東西再殺"
林小草的手在桌下攥成拳頭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他們說的,會不會是爹的镖隊?
黑衣人很快吃完離開。胡栓子等馬蹄聲遠去,立刻起身:"老丈,黑虎山在什麼方向?"
老漢臉色大變:"客官可别打聽那個!那是黑鴉幫的地盤,吃人不吐骨頭的!"
"黑鴉幫?"胡栓子皺眉,"不是聽說早被官府剿了嗎?"
"明面上是沒了,暗地裡"老漢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,"專劫商隊镖車,據說背後有大人物撐腰。"
胡栓子又摸出幾個銅闆:"老丈行個方便,給我們指條近路。"
老漢連連擺手:"使不得!那地方去不得!前些日子有隊镖師不信邪,結果"他突然意識到說漏了嘴,慌忙住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