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胡栓子說要去找林大山後,已經快一個月沒消息了。前些日子林小草來過一趟,說胡栓子回來了。但他現在在清柳村幫林家除蟲,說是因為她爹受傷了,田裡又鬧蟲災,胡栓子就留了下來,可她心裡總覺得不安。
"枝兒,别坐風口,當心着涼。"柳父從屋裡出來,手裡端着一碗熱湯,"喝點湯,補補身子。"
柳枝接過湯碗,勉強喝了兩口,又放下了。
"爹,您說栓子哥怎麼還不回來?"
柳父歎了口氣:"小草不是說了嗎?田裡鬧蟲災,他幫着除完蟲就回來。"
柳枝低頭看着懷裡的胡安,孩子睡得正香,小臉圓潤可愛,眉眼像極了胡栓子。她輕聲道:"可我總覺得不對勁"
正說着,院門突然被推開。
柳枝猛地擡頭,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大步走了進來——胡栓子!
"栓子哥!"柳枝驚呼一聲,差點摔了湯碗。
胡栓子三步并作兩步沖到她面前,一把将她和孩子摟進懷裡:"枝兒,我回來了!"
柳枝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,拳頭捶在他肩上:"你還知道回來!我以為你"
胡栓子任由她捶打,隻是緊緊抱着她,低聲道:"對不起,讓你擔心了。"
柳父在一旁看着,默默走到角落抽起旱煙,不打擾他們夫妻的相聚。
夜裡,胡安睡熟後,柳枝和胡栓子躺在床上說話。
"你到底去哪兒了?"柳枝側身盯着他,"小草說你留在清柳村除蟲,可你的臉色不對。"
胡栓子知道瞞不過她,歎了口氣:"林大哥走镖時遇到了山匪,我和小草去找他受了點傷,在林家養了半個月。"
柳枝猛地坐起身:"受傷?!傷哪兒了?重不重?"
胡栓子拉過她的手,按在自己腹部的傷疤上:"已經好了,别擔心。"
柳枝的手指顫抖着撫過那道凸起的疤痕,眼淚又掉了下來:"你怎麼不早說"
胡栓子将她摟進懷裡,輕聲道:"怕你擔心,況且有小草在,她懂醫術,照顧得很好。"
柳枝靠在他肩上,悶悶地說:"下次不許這樣了,有事一定要告訴我。"
胡栓子親了親她的發頂:"好,我答應你。"
沉默了一會兒,柳枝又問:"林家現在怎麼樣?"
胡栓子歎了口氣:"不容易。大山哥的傷比我重,現在還不能幹重活,田裡的活全靠陳嫂子和小草之前撐着。周嬸年紀大了,腿腳也不方便,但還在給村裡人看病,換點口糧。"
柳枝想了想,道:"明天我去地窖拿些糧食,你給他們送去。"
胡栓子握緊她的手:"枝兒"
柳枝打斷他:"林家對你有恩,如今他們困難,我們幫一把是應該的。"
胡栓子心頭一暖,将她摟得更緊:"娶到你,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。"
柳枝輕輕"哼"了一聲,嘴角卻悄悄翹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