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想什麼呢？"
沈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。林小草回頭，看見他披着一件深色鬥篷，眉宇間的疲憊已經消散不少，那道新鮮的疤痕在晨光中顯得格外醒目。
"想江南。"林小草輕聲回答，"聽說那裡冬天也不會下雪，四季都有新鮮蔬菜。"
沈瀾走到她身邊，順着她的目光望向遠方："你們決定去江南了？"
"嗯。"林小草點點頭，"等小滿再好些就動身。奶奶說，江南水鄉适合養病，而且"她頓了頓，"我們想遠離這些紛争。"
沈瀾沉默片刻："太子仁厚，若你們留下，他會提供庇護。"
"我知道。"林小草折下一小段枯枝，在手中輕輕轉動，"但這些年東躲西藏，家人都累了。江南夠遠，也夠富庶，或許"
"或許能開間小醫館？"沈瀾接過她的話，嘴角微微上揚，"你坐堂問診，周老夫人炮制藥材，小滿幫忙搗藥。"
這個設想讓林小草也不禁微笑起來。是啊，一間小小的醫館，門前有流水，屋後有藥圃，不用再僞裝身份，不用再擔驚受怕這是多麼奢侈的夢想。
"沈将軍有消息嗎？"她輕聲問。
沈瀾的表情黯淡下來："被軟禁在京城。但暫時沒有性命之憂，那位還不敢公然殺害功臣，怕激起兵變。"
林小草想起那個威嚴又慈祥的将軍，心中一痛："那封信能幫到他嗎？"
"能。"沈瀾的聲音堅定起來，"玄清子已經派人行動了。太子殿下也準備好了，隻等時機成熟。"
他們并肩站着，呼出的白氣在寒冷的空氣中交織。林小草偷偷瞥了一眼沈瀾的側臉，他比初見時成熟了許多，那個會害羞微笑的少年人已經蛻變成沉穩堅毅的男人。
"你們什麼時候走？"沈瀾突然問。
"再過五日吧。"林小草回答，"玄爺爺說要觀察小滿的情況，還要準備些藥材讓我們帶上。"
"我可能等不到送你們了。"沈瀾轉向她，眼中帶着歉意，"太子命我明日啟程去北境聯絡舊部。"
林小草心頭湧上一陣失落，但強作鎮定："軍務要緊。我們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。"
"我"沈瀾剛想說什麼，遠處傳來小滿的呼喚。
"哥哥！玄清子爺爺叫你！"
林小草轉身便看見小滿蹦蹦跳跳地跑來，小臉紅撲撲的，哪還有病容？
"慢點跑！"她迎上去，"身體才剛剛好。"
小滿吐了吐舌頭："好，下次不會啦。”小滿轉頭問沈瀾：“沈瀾哥哥會和我們一起去江南嗎？”
沈瀾蹲下身，平視着小滿："現在不行，但以後一定去。你可不要忘記哦。"
"好！"小滿鄭重地點頭，然後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，"我夢見江南有好多魚，還有大大的蓮藕！哥哥說要開醫館，我要有個自己的小藥圃！"
林小草驚訝地看着妹妹。這是小滿病愈後第一次主動提起夢境，而且如此清晰具體，沒有絲毫混亂。看來玄清子的治療确實有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