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一起回到主院。玄清子正在藥房忙碌，周翠花在一旁協助，兩人配合默契，仿佛是多年的搭檔。看到他們進來，玄清子招招手："小草，來幫我研磨這個。"
林小草乖乖走過去，接過藥缽。玄清子最近開始教她一些獨特的制藥方法，據說都是百草堂的秘傳。
"手法不對。"玄清子糾正她的姿勢，"要順時針七下，逆時針三下，藥材才能充分融合。"
林小草按照指導重新開始，果然感覺藥材更容易碾碎了。周翠花在一旁看着，眼中滿是欣慰。
"你曾外祖父當年也是這樣教我的。"玄清子捋着白須回憶道，"他總說，制藥如做人，要懂得剛柔并濟。"
"我父親是個怎樣的人？"周翠花輕聲問，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詢問父親的往事。
玄清子的目光變得悠遠："周禦醫啊醫術高明，性情耿直。若不是當年"他忽然收住話頭，轉而拍拍林小草的肩膀，"不過你繼承了他的天賦，假以時日，成就或許不在他之下。"
午飯時，林家衆人圍坐一桌，玄清子和沈瀾也在。道觀的素齋簡單卻美味，熱氣騰騰的菌菇湯驅散了冬日的寒意。
"五日後出發的話，得準備些厚衣服。"林大山盤算着，"江南雖暖，路上還是冷的。"
"我已經讓人去準備了。"沈瀾說，"還有路引和通關文書，都會準備好。"
胡栓子扒拉着飯粒："聽說江南米價便宜，但房租貴。咱們得帶夠本錢。"
"我們還有土匪窩帶出來的金銀。"周翠花說着，看向玄清子，"前輩，那些藥材”
"都準備好了。"玄清子微笑，"足夠你們用到江南了。另外"他從袖中取出一本薄冊子，"這是《百草輯要》，記載了些常見病的治法。你父親當年親手所寫，如今物歸原主。"
周翠花接過冊子，手指微微發抖。林小草湊過去，看見扉頁上工整地寫着"周廣仁"三個字，那是她曾外祖父的名字。
午後，林小草獨自在藥房整理藥材。沈瀾明日就要離開，她想準備些路上用的藥丸給他帶上。
"在做什麼？"
周翠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。林小草連忙抹了抹眼角："給沈公子準備些傷藥和解毒丸。"
祖母了然地點點頭，沒有多問，隻是幫她分揀藥材。兩人沉默地工作了一會兒，周翠花突然開口："沈公子是個好人。"
林小草的手頓了頓："嗯。"
沈瀾離開的時候，沒有和林小草告别，因為他知道他們一定會再見面的。想說的話，下次再說。
五天後，林家也整裝出發。玄清子親自送他們到山腳下，贈予每人一串護身念珠。
"江南濕熱，多備些藿香正氣。"老人叮囑道，"遇到疑難雜症，可去蘇州濟世堂求助，那是百草堂的聯絡點。"
小滿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，不時回頭催促大家快些。她的頭發已經全黑，活力四射，完全看不出一個月前那奄奄一息的模樣。
林小草走在最後，回頭望了一眼這座給予他們庇護的道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