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草一直保持警惕了幾個月,發現沒什麼大事發生,也就放松了。可能二皇子不屑于教訓他們這些小官小吏。
立夏這日,林小草散值回家,轉過巷口,遠遠就看見自家門前圍了幾個人。林小草看見這情況,擔心家裡,不由加快腳步。鄰居張大娘見她回來,立刻扯着嗓子喊:“林太醫你可算回來了!你家出大事啦!”
林小草三步并作兩步沖進院子,隻見祖母周翠花鐵青着臉坐在正堂上首,手中拐杖杵得地面咚咚響。一個穿着桃紅色衫子的年輕女子抱着襁褓站在堂中,背影婀娜。母親陳秀紅倒在柳枝懷裡,面色慘白,不省人事。小滿趴在母親腿邊,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這是怎麼回事?”林小草藥箱都來不及放下,直奔母親身邊。
那桃紅衫女子聞聲回頭,露出一張嬌媚的臉,柳葉眉,櫻桃口,眼角一顆淚痣。林小草如遭雷擊,這張臉她隻遠遠見過一次,卻永遠忘不了,是那個父親養過的外室!
“這位就是小草吧?”黃雅福了福身,聲音甜得發膩,“奴家黃氏,特來拜見主母。”她故意颠了颠懷中的襁褓,“順便帶小少爺認祖歸宗。”
襁褓中的嬰兒适時發出一聲響亮的啼哭,仿佛在宣告自己的存在。林小草雙手發冷,藥箱帶子深深勒進肩膀。
周翠花猛地一杵拐杖:“胡說八道!誰是你家主母?哪來的野種也敢冒充林家血脈?”
黃雅不慌不忙,從袖中掏出一塊木牌:“老太太息怒。這是林爺給的信物,上面刻着林字呢。再說,小少爺的眉眼,活脫脫就是林爺的模子刻出來的。”
林小草掃了一眼木牌,确實是父親常年佩戴的那塊。她蹲下身給母親把脈,指尖下的脈搏又弱又亂,顯然是受了極大刺激。
“柳嬸兒,幫我扶娘進屋。”她聲音冷靜得可怕,“小滿,快去熬碗安神湯。”
小滿哭得打嗝,卻乖乖松開母親衣角,踉踉跄跄往廚房跑。
黃雅見無人理她,提高聲音道:“林爺答應過,隻要奴家生下男丁,就接進府裡當嫡子養!如今小少爺都滿月了,難道林家要食言不成?”
周翠花冷笑一聲:“滿口胡吣!我兒每天下值了就回家,哪有時間去嫖,又哪來的什麼承諾?”
“沒有時間?”黃雅掩嘴輕笑,“老太太怕是不知道吧?林爺這五個月來,哪個月不去我那回?每次去都抱着這兒子不撒手,說什麼林家香火有繼”
林小草耳中嗡嗡作響。五個月?那不是父親剛從兵部大牢出來不久嗎?他竟然竟然又
正僵持間,院門被猛地推開。林大山風風火火闖進來,官服都沒來得及換:“怎麼了?柳枝說秀紅暈倒了?”
話剛出口,他就看見了堂中的黃雅,頓時如遭雷擊,僵在原地。黃雅眼睛一亮,抱着嬰兒就迎上去:“林爺!您可回來了!兒子想您想得緊呢!”
林大山臉色瞬間慘白,下意識後退兩步:“你你怎麼找到這兒的?”
這句話無異于承認了他與黃雅的關系。周翠花氣得渾身發抖,抄起茶幾上的茶碗就砸過去:“孽障!你還敢認!”
茶碗擦着林大山的額角飛過,砸在牆上碎成幾片。嬰兒被吓得哇哇大哭,黃雅一邊哄孩子,一邊哀怨地看着林大山:“林爺,您答應過奴家的難道都是騙人的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