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句話她沒說出口，但我們都懂。
我緩緩轉動眼珠，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。
一瞬間，什麼都明白了。
可事到如今，我卻沒什麼原諒她的想法。
“我媽呢？”我輕聲問。
11
盛夏的哭聲戛然而止。
她僵在那裡，像被掐住脖子一般，連呼吸都停滞了。
于是我便懂了。
愧疚感如潮水淹沒了我。
眼淚無聲滾落。
“我媽救了你們三個……她救過的孩子不止你們……秦家那兩姐妹也是……可她花在你們身上的心血最多……”
“教你們社交禮儀……送你們去最好的學校……從不逼你們嫁給我……”
“我以為你們是真的愛我……”
我艱難地撐起身子，不甘地質問：
“既然覺得受壓迫，為什麼不離開呢？”
盛夏瘋狂搖頭。
額頭重重撞在牆上，發出哐哐的悶響。
“沒有！從來沒有！”
她聲嘶力竭，“不是的！我從沒覺得被壓迫！我知道是你們救了我……救了阿泠和小慈……”
裴泠和葉慈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。
裴泠手裡拿着一疊文件，葉慈的相機垂在身側。
她們都臉色慘白，眼中同樣布滿血絲和悔恨。
“如果覺得不自由，為什麼不走呢？”
我望着天花闆，“我以為……你們是真心想留在我身邊……”
“我們是真心的！”
裴泠也牢牢抓住我的手，“給我一次機會……讓我補償你……”
葉慈紅着眼眶：“我們愛你……讓我們留下……”
我緩緩搖頭，從床頭櫃抽出文件夾。
“四角大樓我已經委托秘書賣了。”
我平靜地說，“以後再也沒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