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輕輕擦掉我臉上的淚，柔聲問我：
「孩子，你沒事吧？」
我癡癡地盯着她。
「阿姨……心髒病是什麼，會死嗎？」
她呆住了。
我這才發現她兩眼通紅，神色無比疲憊。
在我問完這個懵懂的問題後，她竟然抱着我嚎啕大哭起來。
她的眼淚打濕了我的整片後背。
從滾燙變得冰涼。
後來我才知道，她的女兒剛死于心髒病。
她緊緊摟着我，告訴我：
「隻要發現得早，不會死的……你不會死的。」
我第一次被人那樣用力地抱在懷裡。
感覺骨頭都被箍得疼。
可是心裡卻很滿足很滿足。
我悄悄回抱住她，閉着眼睛感受這樣緊密的擁抱。
要是她是我媽媽就好了。
我被自己這個念頭吓到，抽身出來一路狂奔回家。
我沖進媽媽的房間，拉開她的床頭櫃抽屜。
三個日記本正端端正正放在裡面。
我抽出寫着我名字的那一本。
我迫切地需要證明，媽媽是愛我的。
隻要一點點愛，我就會心甘情願留在她身邊，隻做她的女兒。
哪怕媽媽隻寫了一頁關于我的日記，我也會滿足。
我深吸了口氣翻開第一頁，眯起的眼睛緩緩睜開。
我才發現，原來這不是一個日記本。
而是一個賬本。
9
「朱潼的花銷」。
簡潔、不拖泥帶水的一個标題。
下面的數字就更加透出冷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