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章(第1頁)

手電筒的燈光光暈裡,瘦猴渾身是血的癱在地上,斷斷續續的供述還帶着哭腔。

霍承矅卻像座雕塑般沉穩,膝蓋上攤開素描本,炭筆在紙面快速遊走。

饒媛站在三步開外,看着他筆下漸漸浮現的人像——左臉頰有刀疤的男人,眼尾上挑的弧度帶着陰鸷;少了半截食指的青年,看向人的眼神猶如暗處的毒蛇:帶着眼鏡的瘦弱中年男人,笑容和藹看人的眼神卻毛骨悚然

一張張畫像随着瘦猴的吐露,紛紛在霍承曜筆下浮現,活靈活現,仿佛親眼見過。

“疤臉老大他習慣用左手使槍。”瘦猴抽噎着說。

霍承矅的炭筆立刻在畫像旁标注,字迹剛勁有力。

饒媛注意到他袖口還沾着幹涸的血迹,可握筆的手腕卻穩如磐石,這雙手前一刻還在施展鐵血審訊,此刻卻能勾勒出如此細膩的人像。

“你怎麼做到的?”饒媛看的十分欽佩和好奇,最終忍不住開口問道。

霍承矅擡頭時,篝火的火光掠過他睫毛,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:“以前在其他部隊的時候,學過犯罪側寫。”

他的聲音還帶着審訊時的冷硬,卻不自覺放輕了語氣,“聽聲音、觀察微表情,再結合供述細節。”

炭筆在紙面沙沙作響,又一幅人像成型。

饒媛看着畫中人物眼角的皺紋走向、站姿的細微傾斜。

突然想起姚玲玲曾經對她說過的話。

“真以為攀上霍承矅就能麻雀變鳳凰了?”

“你不過是他一時的恻隐之心罷了。論家世,你出身貧寒;論學識,你也比不上我。”

“你哪一點能配得上他?”

此刻那些話突然在耳畔回響,刺得耳膜生疼。

她低頭看着自己帶着幾分薄繭的手,想起昨夜審訊時,自己雖強作鎮定,指尖卻止不住微微發顫。

而霍承矅能在血腥中保持絕對冷靜,随手畫出精準的人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