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秦婉眼中,這對夫婦的奢望就如同那遙不可及的美味燒鵝!
晚上那些守衛在外的士兵隻能就着冷水啃食幹硬的餅子。
而他們,竟還妄想享用燒鵝。
秦婉語氣中帶着幾分不悅:“大嫂不是給鸢然留下了饅頭嗎?”
孫培臉上滿是羞愧:“鸢然不喜歡吃饅頭。”
秦婉心中既氣又覺好笑,誰人天生便喜食饅頭?
問題在于,如今還有選擇的餘地嗎?
顯然,這對夫婦仍未從美夢中醒來,那麼,她隻好親自動手,幫助他們認清現實。
“那就讓她餓着吧,往後連饅頭都難得一見,挨餓是遲早的事。”
孫培緊握雙拳,鼓起勇氣,直視秦婉:“娘,您不能這樣,鸢然身子弱,吃不得粗劣之食。”
“況且,我和鸢然的衣服都已典當,怎麼說也值二十兩銀子,不如先借給我們應急如何?”
秦婉冷哼一聲,言辭犀利:“我養育你也已有三十四載,算上你媳婦,總共五十年。這區二十兩銀子,權當你二人對我的一點孝心吧。往後,我也就不指望你們養老送終了,你覺得如何?”
孫培面頰漲得通紅,羞愧難當,口中呢喃:“娘”
“住口!”
秦婉不耐煩地打斷。
“你若是一腦門子漿糊,就該好好清理一番,或者幹脆你倆現在找根繩子自行了斷,至少我還能替你們收屍,免得流放途中暴斃荒野,連個葬身之地都沒有。”
孫培面色愈發暗沉,眼眶泛紅,難以置信地問道:“娘,難道連五兩銀子都不願給嗎?我到底是不是您親生的?”
秦婉語氣堅定:“不是。”
孫培啞口無言,一時無措。
“那便将芳雲交給我吧,我帶她回去照顧鸢然。”
芳雲乃周媽媽之女,秦婉特意留下她來貼身伺候,畢竟年歲已高,諸多不便。
周媽媽剛欲喚芳雲,卻被秦婉制止:“莫理他,他腦子不清醒。”
“娘,您以前最疼我了,為何現在這樣也不行,那樣也不行。”孫培近乎哀求。
秦婉面無表情,目光冷冽:“你再大聲些,把大哥二哥也引來,我即刻讓周媽媽和芳雲離開,讓你三家的媳婦輪流來侍奉我。”
“那可不成,鸢然身子虛弱。”
孫培想也不想便反駁。
秦婉冷笑,話語中帶着幾分譏諷:“鸢然身子不好,我這做娘的都五十八歲了,一隻腳已踏進了棺材,我的身子就硬朗了?”
我跟着你們受苦受累,私房錢都掏空了,豁出這條老命為你們搭建安樂窩。
“我看你是嫌棄我活得太久了,要不我現在就放一碗血給你,拿回去給你媳婦嘗個新鮮,如何?”
孫培被堵得滿臉通紅,原本還想争辯幾句。
此刻卻如鲠在喉,半句話也說不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