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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似乎重新變得密不透風。
可那個深灰色的幽靈,并未徹底消失。
無論他死,還是他活。
他成功了。
一種比恨更冰冷、更絕望的寒意,攫住了我的四肢百骸。
幾天後,一個護士打電話給:“林晚女士嗎?顧一銘先生已經簽署了自動出院同意書,于今日上午十點自行離開了。他留下的緊急聯系人是您。院方需要告知您後續的”
後面的話,我一個字也沒聽清。
聽筒從手中滑落,“啪”地一聲摔在地毯上。
他走了。
連最後的漣漪都吝啬給予。
直到三個月後。
一封沒有寄件人的快件,送到了我的辦公桌上。
牛皮紙信封,薄薄的。
我打開了它。
裡面隻有一把鑰匙。
鑰匙圈上挂着一個塑料牌,上面印着一串模糊的數字:7-2-603。
這個地址,刻骨銘心!
那是我們結婚之初,租住的第一套小公寓。
樓梯房,頂樓,夏天像蒸籠,冬天冷得像冰窖。
在那裡,我們吃過無數頓簡單的晚餐,分享過創業初期的每一個微小喜悅和沉重壓力。
後來他事業騰飛,搬進了市中心的大平層。
這把鑰匙連同那段拮據卻鮮活的歲月,早就被遺忘在記憶的角落。
他給我這個,是什麼意思?
我抓起鑰匙,想把它連同信封一起扔進垃圾桶。
可我卻發現,鑰匙圈上還套着一個小小的、不起眼的金屬環。
那是一個手工彎成的細鐵絲圈。
圈上,刻着兩個歪歪扭扭、仿佛用盡全身力氣才劃上去的字母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