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一旦落在地上,整個廢棄倉庫都會被點燃,他不是要她殺他,他是希望,他們一起死。
秋榕榕搖了搖頭,周景行身邊所帶的隻有三人,小七不在,估計已經兇多吉少。
她緩聲開口:“你去自首吧。”
秋榕榕不殺人,不想讓鮮血弄髒自己的手。
他輕笑一聲。
“我犯的那些事,你作為證人,不是已經原原本本地交代完做過筆錄了嗎?按照那些案情,是否自首,都是死路一條。”
周景行已經站在絕路,前方無光。
他緩緩向她走近,臉上的神情既沒有猙獰,也沒有怨毒。
他很平和,唇角帶着淺淺的笑意。
像一個喝完午後紅茶的人,要在日落前做完最後的告别。
“我是想死在你的手裡。”
秋榕榕張了張嘴,良久,才低聲回應:“可我不想殺你。”
這句話,讓周景行的心念動了一瞬,他知道,她下不了手,不是因為她對他留情,而是她尊重生命,認為就算是要剝奪對方的生命,也要通過審判的方式。
她天真又善良。
所以她下不去手。
但周景行又會存在一絲僥幸,他會想,或許呢?或許他們之間,還是有一些與衆不同的。
于是,周景行拿出兩張船票。
“這是我把剩下那點身家處理掉後,換來的。”他說,“如果你願意就跟我一起走吧。”
“你原諒我之前對你的所作所為,我也不糾結這段時間你的招供,你以前總說要往前看,那就讓我們一起忘記過去,去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。”
船票這兩張薄薄的紙片,承載着周景行的希望。
周景行還是沒說,他喜歡她。
愛這種字眼,在演戲的時候可以輕易說出口。
但在認真的時候,難以啟齒。
秋榕榕還是搖頭。
她試圖拖延時間。
“周景行,逃是逃不掉的。”
“你身上牽扯的案件過多,時間又很久遠,光是調查,梳理證據,走程序,都需要很久的時間。”
“你要是想翻盤,可以學沈硯川那樣去請律師,尋找證據上的漏洞,給自己搏一線生機。”
“不要走極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