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走極端。”
她說得誠懇,也說得無懈可擊。
周景行看着她,眼中卻沒有一絲動搖。
她的話,冠冕堂皇。
很客套,就和所有電視劇裡的好人勸走投無路的兇犯那樣,說的話也并無二緻。
是标準答案。
這不是他想聽見的。
其實,無論秋榕榕是否跟他一起離開,他都有心理準備。
哪怕秋榕榕在這種時候對他流露出一絲不忍,他都覺得冒着死亡的風險露面,回頭找她這一趟值得。
唯獨現在這些話,他不願聽。
會浪費他,為數不多的時間。
“我們之間,還有可能嗎?”
秋榕榕嗅着空氣裡的汽油味,内心焦灼擔憂:“你知道答案,又何必問我?”
他的平靜像是黑夜裡壓抑住的暴風雨來臨前夕,沉悶壓抑。
“如果我早些知道,你不是秋家的親生女兒,我們不至于走到這一步。”
是錯誤。
是他的睚眦必報,造成今天的回頭無路。
其實,他就算早知如此,和秋榕榕也不可能在一起,他手上的血債不隻是秋家,還有太多其他人。
秋榕榕隻想活在陽光下。
她喜歡的是他僞裝出的那一面。
溫柔善良,善于制造生活中的小驚喜。
他的僞裝,可能有一部分,也是真實的他,但部分不能替代整體,秋榕榕永遠不可能愛上一個亡命之徒。
“你為何不問我,我現在回頭找你是因為喜歡上你了嗎?”周景行眉目細長,像是古舊畫冊上的貴公子,此時此刻他有些落魄,像是被人削過棱角,隻留下最無害溫柔的部分。
在那四年的時候,秋榕榕經常問他。
“你喜不喜歡我呀?”
“你有多喜歡我?”
“今天有沒有比昨天多一點?”
像所有戀愛中的少女一樣撒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