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榕榕覺得自己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。
那種感覺像是夜裡做了一個冗長的夢,醒來後滿身冷汗,卻怎麼也記不起夢裡發生了什麼。
秋榕榕出車禍後,躺在病床上,腦袋上纏着繃帶。
現在,她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家,語言不通,通訊設備也丢了。
身上沒有身份證件,也沒有熟悉的人來探望。
更糟的是,秋榕榕不記得自己是誰,也不記得自己該去哪裡。
病房太安靜,靜得像是隔絕了外界所有聲音。
唯獨床邊,有個男人一直在。
男人眉目生得極好,目光柔情似水,眼尾處生出一抹自然的弧度,不笑也像在笑。
完全是她喜歡的款。
她本該覺得安心的。
畢竟他自稱是她的丈夫。
多麼幸運啊,在異國他鄉的車禍後,還能被這樣一個完美的男人照顧着。
可不知為何,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。
那種感覺就像是,棉花枕頭裡藏着的針,摸不到,又不敢真的枕上去安眠。
“你看起來好多了。”男人坐在病床邊唇嘴角含笑。
他身穿一件幹淨的白襯衫,袖口随意卷起,骨節分明的手掌攤開,掌心裡躺着兩顆白色藥片。
“該吃藥了。”
男人叫做裴景。
裴是他曾經的姓氏,景是他後來擁有又死去的身份。
他将兩個名字融合。
成為現在的自己。
秋榕榕一開始懷疑裴景是她包養的小白臉。
但經過這幾天的觀察,她發現自己也是個窮光蛋,醫藥費還是他付的之後,便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他扶着秋榕榕起身後,遞給她一杯溫水。
秋榕榕接過藥,猶豫了一瞬還是吞了下去。
她仰頭吃藥的時候,沒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陰影。
水杯放在床頭櫃上。
秋榕榕試圖讓語氣輕松些:“醫生有沒有說我的記憶多久能恢複?”
裴景笑了笑:“你的腦部有輕微瘀血,按時吃藥的話,三到五年,有機會化開。”
三到五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