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年的仇恨将他扭曲成了怪物,可最初的他,也不過是個失去至親的可憐孩子。
顧然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,輕輕捏了捏我的手心:“我們去看看他吧。”
看守所的會面室裡,李懷看起來蒼老了十歲。
當他看到我們時,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波動。
“來看我笑話?”他自嘲道。
顧然搖搖頭,從包裡取出一個泛黃的信封:“整理老宅時發現的,是我姑姑寫給你姐姐的信。”
李懷的手開始顫抖。信封裡有一張照片——兩個穿着校服的少女在蘆葦蕩邊比着剪刀手,笑得燦爛。
背面寫着:“給我最好的朋友小芸,願我們的友誼像白鵝的羽毛一樣純潔。”
一滴淚水砸在照片上。李懷慌忙用袖子去擦,卻越擦越濕。
“我不知道姐姐和顧玲是朋友。”
我輕聲說:“你姐姐是顧玲最得意的學生,她們每周三都會在蘆葦蕩邊讀書。”
李懷的肩膀劇烈抖動起來,發出嗚咽。
顧然隔着桌子握住他的手:“李叔,仇恨該結束了。”
看到李懷釋懷後,我和顧然就離開了。
離開時,顧然突然在門口停下,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遞給我:“我想把老宅改成圖書館,你覺得呢?”
“兒童閱覽室可以命名為白鵝書屋。”
我望着他明亮的眼睛,笑着說:“再養幾隻大白鵝在院子裡,這次是活生生的那種。”
顧然大笑起來,輕輕擁住我說:“都聽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