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
海邊工作室外,傍晚霞光正好。
姜芷瀾坐在舊木椅上,手裡拿着小刀修着模型上的斜坡線。
指尖突然一陣發麻,刀片在木料上劃出歪痕。
這是長期服用鎮靜劑留下的後遺症,緊張時總會發作。
她放下刀,用力按了按虎口,試圖緩解那陣熟悉的僵硬。
院門忽然被推開,陸則初走進來,手裡提着一袋海鹽焦糖咖啡包。
是她過去最喜歡的口味,也是沈靖川曾經用來讨好她的東西。
看到那抹焦糖色,她喉間發緊,下意識别過臉。
“你今天喝了嗎?”
他把袋子放在工作台邊,聲音放得很輕。
“下午喝過。”她淡淡說,目光重新落回模型上,卻怎麼也集中不起精神。
“你昨天說過中午要給雕像打磨底座,結果你沒動。”
他頓了頓,“你把這事忘了吧?”
“沒忘,隻是不想做。”
“為什麼?”
她捏着小刀的手緊了緊,金屬涼意透過掌心傳來。
“我總覺得做完它,我就得開始下一段人生了。”
“可我不知道我還敢不敢開始。”
她轉頭看向他,眼神裡帶着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懇求。
“你有沒有想過,你靠近我的這些日子,可能隻是因為愧疚感?”
“就像當年沒幫我,現在想找補回來。”
陸則初沒回答,隻是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絨盒。
他走到她面前,單膝跪下,動作有些笨拙。
“我不是沖動,也不是補償。”
盒子打開,裡面是一枚素銀戒指,内圈刻着兩個字母:zl,芷瀾。
“我向你求婚,不是因為你已經好轉了,不是因為你赢了案子,更不是因為你現在很幹淨。”
“我向你求婚,是因為,我願意跟你一起繼續抗,一起走下去。”
“哪怕你一輩子都不再相信人,我也願意在你身邊。不說話也可以,隻是别自己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