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怕你一輩子都不再相信人,我也願意在你身邊。不說話也可以,隻是别自己扛。”
姜芷瀾看着那枚戒指,眼眶一點點泛紅。
三年前在精神病院,她曾無數次幻想有人能這樣對她說句話。
可真到了這一刻,她卻隻覺得恐慌。
“我不配。”她聲音啞得幾乎聽不清。
“我把妹妹弄丢了,把自己也毀了三年,你值得更好的人。”
他擡頭,眼裡沒有怨,也沒有執拗,隻有一種近乎笨拙的溫柔。
“你不配?誰配?”
“你從一堆魔鬼手裡,憑借自己的智慧和毅力活下來,扳倒了他們。”
她咬着唇,手指輕輕顫抖。
那些被注射藥物的夜晚,那些被束縛帶勒出的紅痕,那些對着牆縫數日子的絕望,突然一起湧上來。
很久,她搖了搖頭,把戒指盒輕輕推回去。
“我現在還不行。”她低聲道。
“我不是怕婚姻,我怕有天你也站在我對面,用那種嫌棄瘋子的眼神看我。”
“那你說句話。”陸則初輕聲說。
“你讓我幹等着也行,隻别什麼都不說。”
她沉默許久,最終輕聲回答。
“那你就等吧。”
“等我哪天不那麼怕了,等我哪天能不再半夜驚醒能直視鏡子,那天你還在,我就試試看。”
他笑了,像終于等到了一句承諾。
“好。”他點頭,認真地把戒指收好,“我不走。”
天邊的光一點點落下,海面染上橘紅。
他們坐在舊木椅上,誰也沒說話,卻靠得更近了一些。
姜芷瀾的肩膀偶爾會不受控制地輕顫,陸則初隻是伸手,悄悄用自己的體溫覆蓋住她的手背。
那天,姜芷瀾第一次在紙上,重新寫下自己的名字。
不是藍珊。
而是姜芷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