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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芷瀾是被陽光曬醒的。
窗簾沒拉嚴,一道金輝斜斜落在床沿,正好照在床頭櫃上那隻素銀戒指上。
内圈的zl刻痕被磨得有些淺了,是陸則初上次求婚時留下的。
她盯着戒指看了半晌,指尖輕輕撫過冰涼的金屬表面。
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,是常策發來的照片。
沣海市監獄的探視窗口,沈靖川穿着囚服,頭發花白得像堆枯草,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。
“二審維持原判,無期。”
常策的消息跟着進來,“沈曼芝上周在看守所裡徹底瘋了,整天抱着牆喊别推我,醫生說她認知障礙不可逆。”
姜芷瀾指尖頓了頓,沒回消息。
床頭櫃的另一角,放着本翻開的速寫本。
是姜芷雪的遺物,最新一頁貼着張剪報。
《沣海日報》關于仁康醫院違規用藥案的專題報道,标題旁有她新畫的簡筆太陽,用的是妹妹最喜歡的鵝黃色蠟筆。
樓下傳來輕微的響動。
她披了件外套下樓,看見陸則初正在廚房煎蛋,系着那件她買的藍格子圍裙,袖口卷得整整齊齊。
“醒了?”
他回頭時,陽光正好落在他眉骨上,“今天的海鹽焦糖咖啡加了點奶。”
她走到料理台邊,看着他把煎得金黃的雞蛋盛進盤子。
三年前在精神病院,她最渴望的就是這樣的清晨。
有煙火氣,有不用設防的呼吸。
“賈福貴的消息你看了嗎?”
陸則初把咖啡推給她,“柬埔寨那邊的仇家找到他了,據說在碼頭被打斷了腿,現在癱在當地的難民醫院,沒人管。”
姜芷瀾抿了口咖啡,甜味漫過舌尖時,突然想起沈靖川當年總愛加三倍糖。
她放下杯子,從抽屜裡拿出個小盒子,把那枚素銀戒指放進去,推到陸則初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