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放下杯子,從抽屜裡拿出個小盒子,把那枚素銀戒指放進去,推到陸則初面前。
“幫我戴上。”
他愣了愣,擡頭時眼裡有細碎的光。
指尖碰到她指腹的瞬間,她沒像往常那樣縮回手。
戒指滑進無名指的刹那,兩人都沒說話,隻有咖啡機的嗡鳴在廚房輕輕蕩開。
“阮怡婷昨天發了封郵件給你。”
陸則初忽然開口,從冰箱上取下張便簽,“她說想當面道歉。”
姜芷瀾掃了眼便簽上的地址,随手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。
窗外的玉蘭花開得正好,三年前被沈靖川派人砍斷的那棵,如今又抽出了新枝。
下午去工作室時,陸則初非要跟着。
他坐在靠窗的舊木椅上,看她給新雕像做最後的打磨。
這座是給市政公園設計的,兩個女孩手拉手坐在秋千上,笑得露出牙齒,像極了她和姜芷雪小時候。
“下周揭幕,讓阿姨也來。”
陸則初忽然說,“我請了王岚護士,她上個月辭職開了家花店,說要送你最新鮮的向日葵。”
姜芷瀾握着砂紙的手頓了頓。
王岚當年因為幫她偷醫療記錄被停職,直到沈氏倒台才恢複名譽。
“她還說,當年你父親托她照顧你時,特意交代我女兒怕黑,記得給她床頭留盞燈。”
陸則初的聲音很輕,“我查過,你父親當年幫沈曼芝壓下商業欺詐案,是被沈家人用你母親的安危逼的。”
砂紙在石像上磨出沙沙聲,姜芷瀾忽然笑了。
原來父親不是糊塗,隻是把苦衷藏得太深。
就像她現在終于明白,複仇不是終點,是為了能堂堂正正地,帶着妹妹的份一起活下去。
傍晚去墓園時,陸則初提着束白菊,她抱了本新出版的《城市河道設計年鑒》。
姜芷雪的墓碑前,不知是誰放了隻陶瓷小兔子,耳朵上還系着鵝黃色絲帶。
“你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