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陳婉婉,那張臉上,此刻隻剩下扭曲的驚駭。
她終于反應過來,身子抖得像陝篩糠。
“不可能你不是搞科研的嗎?”
她的聲音尖利,劃破了院中的死寂。
“你騙人!你怎麼可能會是軍人!”
“我不信!這不可能!”
她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,那聲音再無半分平日裡的嬌嗲,隻剩下瀕臨崩潰的瘋狂。
兩名戰友上前,一左一右地架住她的胳膊。
“不要!你們放開我!”
她看着已經逃跑消失的陳峰。
絕望,瞬間将陳婉婉吞噬。
付津年也被兩名戰友從地上架了起來。
他沒有像陳婉婉那樣尖叫掙紮,他就那麼垂着頭,頭發淩亂地遮住臉,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行屍走肉。
戰友們押着他,從我身邊經過。
他忽然停住了腳步,用盡全身力氣,猛地擡起頭。
“染染”
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,像是被砂紙磨過。
“那孩子真的是我的嗎?”
他頓了頓,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,仿佛用盡了最後的力氣。
“你沒背叛我?”
整個世界,仿佛都随着他這個問題,安靜了下來。
我什麼都沒說。
我隻是緩緩地,轉過了身,将一個冰冷的、決絕的背影,留給了他。
身後,傳來他一聲壓抑到極緻的抽氣聲。
然後,再無聲息。
他們被帶走了。
一直緊繃的神經,在這一刻徹底斷了。
然後,眼前一黑,我徹底失去了知覺。
再次睜開眼,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潔白的天花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