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昭昭心一沉，又想起了，秦雲安的死因——自己服毒而亡。
可是事到如今，她卻隻能佯裝不知道：“京都府辦案，臣與趙山有交情，自然是能避則避。”
玄帝默然的看了她幾眼，見這沈昭昭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模樣，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對她毫無幹擾，心中對她的不喜又重了幾分。
太監已經停下了驗毒，默默的退後至遠處。
話題一轉。
“雲安的喪事，你似乎辦的不太順啊，朕給你加派人手如何？”玄帝一邊夾着菜，一邊似乎不經意的問起，“也好叫你這個肱股之臣早日回朝堂替朕辦差事。”
沈昭昭眼眸一沉，恭敬道：“多謝陛下，隻是現在京城大雪，修陵一事，怕是要緩很久。”
玄帝看了看沈昭昭，沈昭昭立馬反應過來。
“陛下若是有差事，任憑差遣，臣雖不在朝野，卻也會盡力而為。”
玄帝面色隐憂：“會不會太麻煩你？”
沈昭昭躬身行禮：“臣為陛下分憂，是分内之事。”
玄帝擦了擦嘴，起身丢掉手帕，笑道：“馬上就是每年一次的祭祀大典了，禮部和沈愛卿一向走得近，這次便交給沈愛卿主辦，禮部協助了。”
沈昭昭不想接，卻不得不接，出殿時不由回頭看了一眼金鸾殿。
從前，秦雲安，也是這樣不願娶自己，才會服毒自盡的嗎？
北風驟起，帝師府屋檐上的冰錐卻沒有絲毫的撼動。
沈昭昭走在白紛紛一片的道路上，心底依舊像是被細線打成了一個死結。
熙熙攘攘的集市上，不斷傳來小販的叫賣聲。
“賣炭，菊花炭。”
有人被聲音吸引過去買炭，卻發現價格極高，追問：“你這菊花炭，不僅易爆火花，煙也大，你倒給我錢，我都不要……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開這麼高的價？”
小販低聲道：“九王爺知道不，他在帝師府的時候，就是用這種劣炭。”
沈昭昭步伐一頓，直接走到了炭火攤前。
她拿起一塊黑色的炭細細的看，直到手被風吹得有些冰冷，才堪堪将炭放回。
帝師府，管事處。
沈昭昭冷冷的看着一衆下人，寒聲道：“為何要克扣九王爺的炭火？”
秦雲安本就身體孱弱，冬日裡最缺不得的便是炭火了。
下人手足無措，怯怯道：“趙公子吩咐的……”
趙山？怎會牽扯到他？
沈昭昭蹙了蹙眉，神情冷漠的掃了他們一眼：“繼續說。”
不敢相瞞，下人全盤脫出：“趙公子說大人清廉，王爺嫁給了大人，也自當做出個表率，這才将王爺房中的金絲炭換成了菊花炭，不過大人您放心——”
“趙公子還說，九王爺是從冷宮出來的，必分不清什麼事劣炭和好炭。”
“這不，九王爺從沒有說過一句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