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快步繞到棺材側面,蹲下身,手指在棺底一探。
濕的。
不是水汽,不是汗,而是一種黏膩陰冷的觸感,棺身上還有貓科動物的淺白爪痕。
「媽的,草」
我咬牙低罵一聲,擡頭厲喝:「所有人,穩住棺材!别松手!」
趙文博終于察覺不對,聲音有點發虛:「……怎麼了?」
我能感覺自己臉色一定很難看。
「屬虎的給我站出來!為了點錢壞我爺爺大事兒!」
「一群大老爺們隊伍裡還藏着這種沒皮沒臉的東西。」
我毫不客氣直接開罵,沒有指名道姓,每個人的臉色卻都不好看。
趙文博不耐煩:「趙苗,你也别太迷信了,我們都走到這兒了,接着往前走呗。别管什麼屬相了,都是哄人的。」
其餘人也跟着附和,「是啊,咱們接着往前走就得了,不要這麼迷信。」
我提醒道:「接着往前走?你倒是試試還能不能走得動。」
表姑推着她兒子:「他們八個大老爺們,有什麼擡不動的。孩子們快走啊,别誤了你大爺的吉時。」
可任表姑怎麼招呼,幾人像是腳下生根,再擡不起半步。
快天亮了,天上卻看不見一點陽光,頭上全是烏雲。
風也是越吹越大,整個橋面晃得像是在蕩秋千。
幾人腳下不穩,就連肩上的棺材都在跟着傾斜。
表姑這下被吓得直接趴橋面上,哭着磕頭:「各位祖宗,冤有頭債有主啊!他趙老五當初不當人,你别牽連我們趙家子弟啊。」
我晃得也不好受,「白虎低頭,是有人惹爺爺不高興了。」
「不找出屬虎的人扔下去,你們都得死在這座橋上。」
9
隐隐能從風裡聽見龍吟虎嘯的聲音,整座橋以左右三十度的角度來回晃悠。
有人提議:「我們往回走吧,好吓人。」
我翻了個白眼:「就算我不忌諱,你們自己試試能不能回頭。」
旁邊男的不吃他這套:「趙大鳴,他媽的你閉嘴吧,老子腳都跟軟腳蝦一樣,還往回走。走個屁啊。」
趙大鳴?
和趙文博一起在群裡質疑我的那個?
如果我沒記錯,我說過不要他随隊。
表姑早沒了當初拿錢的那份谄媚和從容,她看見我的眼神不善,脾氣也跟着上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