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上的雲散開了。
表姑抓着我的袖子,我差點沒握住手裡的引魂幡。
「你殺人了!你殺我兒子,我讓你……」
她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,我替她接了一句話。
「我給你一千萬養老,這事兒就算翻篇了。你如果不滿意就報警去抓我。生死契還在我手裡呢。」
一千萬三個字話音剛落地,她像啞巴了一樣,不知所措,又看看我身邊的曾叔。
眼神又憎又懼,還充滿貪婪。
她從主動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引路,變成狠狠跟在隊伍最後面。
如果眼神能成型,她八成早就把我剝皮拆骨了。
風平橋靜。
這幾人此刻隻管擡棺,發生什麼事情就跟好像他們沒關系了,更沒人在乎趙文博的死活。
不對。
也是有的,畢竟他們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了。
可能以為趙文博死了,他們就不用死了。
12
趙文博被扔下山之後,原本八個人擡棺材,變成七個人。
我把招魂幡交給那個撒紙錢的大姐,親自去擡棺。
曾叔大驚失色:「小姐,要不讓我來吧。」
我搖搖頭:「爺爺到死就這一個願望,想讓老趙家的子孫親自送他入土,我先來吧。不行再換你。」
我不動聲色地掃過隊伍最後面。
曾叔明白我的意思,分出餘光去盯着趙文博他媽去了。
此刻距離下橋還有幾十米距離。
我扛着棺材和那七個大老爺們一起走。我沒有其他幾個人高,棺材不自覺地往我這邊傾斜,讓我走路都有點腿抖。
曾叔看到這一幕始終就是不忍心。
他有意無意埋怨一句:「如果不是老爺非要立下那份奇怪的遺囑,小姐何苦受這個罪。」
我立刻呵斥:「慎言。」
我旁邊的就是當初在群裡嗆我的趙大鳴。
他倒是來了興趣,扭頭去問曾叔:「我五爺爺留的啥遺囑?」
曾叔對趙大鳴幾個人态度倒是還不錯。
「是關于老爺分配遺産的遺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