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好似一雙鞋,剛買的時候蹭上一點灰都要蹲下來擦幹淨。
穿久之後即使被人踩一腳可能也很少低頭。
人也是如此,不論對物還是對情。
最初,皺一下眉都心疼,
到後來,掉眼淚也不大緊張了。
可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眼淚、痛苦無動于衷時,那份愛就走到盡頭了。
我和梁宴禮亦是如此。
慶幸的是,我在12年後及時止損。
從此屬于我的,隻有一片鮮花盛開的康莊大道。
梁宴禮自述。
我和婉清15歲就認識了。
彼時的她長相姣好,家境優渥,成績優秀。
盡管全家都剛從甯波搬遷到上海不久,但舉手投足間都很落落大方。
而我,隻是一個沒有爸爸的窮小子,跟着做保潔的媽媽相依為命。
但在那些老上海人的孩子眼中,我們兩個就是異類。
一個外地來的,一個窮酸得很。
在那所老牌高中裡,我倆不約而同被孤立了。
我是個男孩,并不在意同學的捉弄。
但婉清不一樣。
那些壞孩子撕她的課本,在她的桌子上亂塗亂畫,還往她校服上潑水。
我總是在逼仄的雜物間看見她偷偷地哭。
我不大喜歡獨處時還要聽她壓抑的、小小的哭聲。
于是我把那些同學挨個警告了一遍。
用我的拳頭。
後來我和婉清一起被罰站。
夏天的早晨,陽光透過斑駁樹葉的間隙灑在她側臉上。
我們站的距離很近,近到我可以看清她臉上金色的、細小的絨毛。
當然,還有她紅通通的眼眶。
那一刻,我下定決心保護這個叫紀婉清的女孩子。
我想,以後我不會再讓任何欺負她,不會再讓她掉一滴眼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