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侯爺,您抓疼妾身了。”她蹙着眉,讓那張本就柔弱無辜的臉更顯的有幾分可憐。
這直白的控訴讓謝沉舟呼吸一滞。
他看到了她手腕上迅速泛起的紅痕,像是被燙到一樣,那股狂暴的力道驟然松懈了些許,但手仍未完全放開。
楚雲舒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間的松動。
她沒有趁機掙脫,反而微微垂眸,目光落在自己紅腫的手腕上,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。
“妾身身為侯府之人,自然會遵守府中規矩。”
她再次開口,聲音依舊清淺,“侯爺是是這府邸之主人,妾身的去留自然也隻能由侯爺您親自定奪,旁人豈敢置喙?更遑論妄議離開。”
說起來也有些可悲,她的賣身契雖是在薛文錦的手中,但若是謝沉舟不願,她确實無法離開侯府。
楚雲舒不知道謝沉舟在發什麼瘋,她已經解釋的很清楚,那些話怎麼看都是随口說說而已。
難道她說想成為大周首富,就能實現嗎,正常人都會覺得她想離府頂多算是當開玩笑吧?
可實際上,謝沉舟就是有一個直覺,她是說真的。
很多人會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,隐藏在玩笑之中。
他查過那麼多的案子,最是明白,楚雲舒在那一刻想要離開侯府的心思是真的。
他深潭般的眸子裡依舊暗沉,但最初那股要吞噬一切的暴戾已緩緩沉澱。
謝沉舟深深看了她一眼,少女的臉龐依舊素淨美麗,神情平靜,無懈可擊,看不出一點謊言的痕迹。
小騙子
終于,他喉結滾動了一下,緊握的手徹底松開,幾乎是有些突兀地放開了她。
“最好如此。”他的聲音恢複了慣有的低沉冰冷,卻少了幾分剛才的失控,“做好你該做的事,安守本分,府外的世界,不是你該想的。”
手腕上驟然消失的壓力讓楚雲舒暗中舒了一口氣,但她的身體依舊緊繃着。
她沒有揉捏那生疼的手腕,隻是微微屈膝,恭敬地應道:“是,妾身謹記侯爺教誨。”
謝沉舟的視線凝在楚雲舒恭敬低垂的眼睫上,那刻意拉開的距離感如同一道冰冷的屏障,無聲地橫亘在他們之間。
比起她笨拙的争寵示好,比起她帶着小心思的靠近,此刻這副無懈可擊的疏離面具,才真正讓謝沉舟感到了一種沉甸甸、空落落,混雜着焦躁、挫敗和一絲茫然無措的情緒。
他們明明有過很多次親密的夜晚,也應當比旁人更親近一些才對,可他隻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疏離。
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誰。
謝沉舟突然就想試一試,楚雲舒會喜歡上他嗎,她那麼容易就接受了‘蕭長風’,隻要自己對她好一些,她應該很快就會愛上自己吧。
“很疼嗎?”
謝沉舟的看向她手腕上的紅痕,楚雲舒本能想搖頭,卻又被男人拉起手,這次他的力道很輕。
他取出随身攜帶的藥膏給楚雲舒抹上藥,動作輕柔仿佛剛才抓疼她的人,不是他一樣。
當真是一個反複無常的男人。
而且這個男人還在給楚雲舒上完藥後,送了一盒東珠,給她補償!
這不就是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