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不就是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嗎?
楚雲舒很想拒絕,但卻是很沒有骨頭的收下了,人總不能為了尊嚴,跟錢過不去吧。
謝沉舟又立了一次大功,明德帝賞賜了不少好東西給他。
其中就有這滿滿一盒的東珠,粗略數一下,也有好幾百顆了,便是後宮的妃子也沒有這麼奢侈的擁有這麼多東珠。
謝沉舟本是想像以往那樣,把珠寶首飾都送給大嫂,隻是還沒送出去,就遇到侄子承輝生病。
不輕不重,孩子不會病死,卻剛剛好可以引起他的同情。
年幼時,母親想要争奪父親的注意就經常讓自己生病。
他還記得,自己明明睡前親自關上了窗戶,卻在半夜醒來時,發現窗戶被人又偷偷打開。
次數多了,他也就明白,這一切都是母親做的,年幼的他知道的時候有過難過,但是更多的是一種可以為母親幫上忙的興奮。
以及心中那微不可查的期望,如果自己生病,就能讓父親多來見見母親,這樣母親是不是會喜歡他一點。
可惜,沒有。
他的順從換來的是母親變本加厲的利用。
母親為了陷害父親的寵妾,給謝沉舟下了毒,那個時候他幾乎快要醒不過來。
後來父親查到是母親親自給他下的毒,失望的父親,将他親自帶在身邊教養。
也是這場病重,讓謝沉舟不再期待母親的關心。
年幼的孩子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,他們隻是本能的尋求長輩的愛意,滿足他們的欲望。
但如果他們與欲壑難平,隻會将自己推入深淵,謝沉舟怕侄子也會變成他。
倒不如,一開始他就了斷大嫂的念頭,讓她知道折騰孩子不會換來他的心軟。
原本計劃送過去的禮,也留了下來,想到這個小騙子最喜歡珠寶銀錢,便直接将一整盒都給了她。
捧着那盒價值連城的東珠,楚雲舒手腕上的藥膏傳來絲絲涼意,心中對眼前這陰晴不定的男人更是戒備。
他方才的暴怒與此刻的補償都透着一些讓人不安的古怪。
楚雲舒最不喜歡的就是與情緒不穩定,反複無常的人打交道。
眼下男人是平靜了下來,誰知道下一刻他會不會又暴起傷人。
“無功不受祿,侯爺是有什麼事讓妾身幫忙嗎?”想了想,楚雲舒還是問了一句。
隻是這話透出的客氣和疏離卻叫謝沉舟難堪。
謝沉舟的目光在她低垂的眼睫和紅腫未消的手腕上停留片刻,少女乖巧的姿态裡藏着他難以觸及的遊離。
他罕見地感到一絲無措。
沉默了半晌,那份暴躁的占有欲最終被一種更複雜、更迫切的情緒壓下,他需要打破這層隔閡,不僅僅是為了留住這個能安撫他怪疾的藥引。
内心深處,他似乎也開始不願見到她這般小心翼翼防備自己。
“雲舒。”他開口,聲音刻意放得低沉了些,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。
見楚雲舒下意識地、幾乎難以察覺地繃緊了身體,他心中那份煩躁又升騰起來,夾雜着一絲不明來由的微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