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老朝江黎初努努嘴。
“正好,現成的‘活教材’在這兒,丫頭,你去給他把把脈,看看能瞧出什麼來。”
江黎初一愣。
“可是我不會半分醫術啊,如何診脈?”
“這不給你書了嗎,一邊看一邊找脈搏呗。”
費老卻是一副甩手掌櫃的樣子,往旁邊的榻上歪栽着。
江黎初心中隻覺無奈,哪有這樣的老師啊。
擡眼時正撞上裴緘望過來的目光。他眸色溫潤,帶着幾分病中的倦怠。
卻主動伸出了自己的手腕,颔首示意。
江黎初定了定神,見那皓白的腕骨上,青色血管隐約可見,微微向上掀起了幾分的衣袖後,好像纏着一層紗布。
他受傷了?
不過還未等江黎初細看,裴緘就拉下了袖子,隻留下了脈搏處的那一截。
“此處就是脈搏。”裴老捏着江黎初的手指,幫他搭在了裴緘的脈搏處。
他的皮膚微涼,脈搏在指下輕輕跳動着,起初尚平穩,片刻後卻忽然快了半拍,像被風吹亂的鼓點。
竹窗外的風穿過竹葉,簌簌聲漫進來,混着屋内淡淡的藥香。靠近時,江黎初似乎嗅到了處清苦藥味外的清淺墨香,應是常年伏案讀書的人才有的氣息。
裴緘的眉眼舒朗,似乎心情很好,那雙眼神猶如沉香木一般安定。
但江黎初卻有些為難的微蹙眉尖,飛快翻開醫典,指尖劃過“脈數”二字。
她比對着上面的各種情況,也不知何為虛滑無力,最終能感受到的就隻有一種。
“似乎脈象略快了些。”
江黎初望向費老。
“哎呦?”卻見費老在榻上笑出聲,揶揄的看向裴緘,“我怎麼記得你的脈象要比旁人慢一些,怎麼到我徒弟這就加快了,是病氣所緻,還是别的緣由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