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蕩的街道盡頭,垃圾桶後閃過一道黑影。
秦北栀加快腳步,身後立刻傳來同樣急促的腳步聲。她開始奔跑,挎包裡的剪刀叮當作響,卻聽見那腳步聲越來越近……
“當心!”
林修遠的聲音炸響在耳畔。
秦北栀回頭時,看見他正和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扭打在一起。
“砰!”
重物倒地的悶響過後,秦北栀的尖叫聲和警笛聲同時劃破夜空。
她跪在地上,看着鮮血從林修遠腹部汩汩湧出,染紅了他白大褂口袋裡的洋桔梗。
“别怕……”林修遠沾血的手握住她的,“我……聯系了……警察……”
醫院消毒水的氣味讓秦北栀想起半年前那個雨夜。
她守在重症監護室外,機械地翻着林修遠的病曆本。
走廊盡頭,鴨舌帽男人正僞裝成護工推着藥車靠近。
秦北栀摸出包裡的剪刀,突然聽見熟悉的腳步聲。
“栀栀!”
盛淮序風塵仆仆地出現在走廊那頭,身後跟着幾名國際刑警。
他西裝皺得不成樣子,右手還握着沒挂斷的衛星電話,左手指關節全是淤血——顯然剛經曆過一場惡鬥。
鴨舌帽男人猛地掏出針管沖向秦北栀,卻被盛淮序一個飛撲按倒在地。
扭打中針頭紮進盛淮序手臂,他竟直接拔出針管反刺進對方脖頸。
“你……”秦北栀呆望着他手臂上迅速擴散的青紫,“針管裡是什麼?”
盛淮序将她死死護在身下,他的瞳孔漸漸渙散,聲音已經開始模糊不清。
急救室的燈再次亮起。秦北栀站在兩個搶救室之間,掌心被剪刀硌出血痕。
警方的調查報告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刺眼。
秦北栀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那份文件——姜若歆從精神病院逃脫後,不僅雇人跟蹤她,甚至親自策劃了這場“意外”。
“姜小姐提出要見您。”警官遞來一張通行證,“當然,您有權拒絕。”
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濃烈。秦北栀擡頭看向走廊盡頭的兩間重症監護室,玻璃窗映出她憔悴的倒影。
“我去。”
監獄會面室的鐵門發出沉重的悶響。
秦北栀幾乎認不出玻璃對面的女人——曾經精緻如瓷娃娃的姜若歆,如今兩頰凹陷,枯黃的頭發像幹草般雜亂地紮在腦後。
唯有那雙眼睛,在看到秦北栀的瞬間迸發出駭人的亮光。
“你居然真敢來。”姜若歆的嗓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,她挺直脊背,仿佛這樣就能維持最後一絲尊嚴,“來看我笑話?”
秦北栀靜靜地看着她:“為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