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北栀靜靜地看着她:“為什麼?”
“為什麼?”姜若歆突然尖笑起來,手铐在桌面上撞出刺耳的聲響,“這話該我問你!為什麼你還能活着?為什麼淮序哥哥甯願毀掉姜家也要護着你?”
獄警按住她劇烈顫抖的肩膀。
姜若歆喘着粗氣,嘴角扭曲地上揚:“那個醫生知道了嗎?他差點為你送命,就因為你是個人人争搶的怪物——”
她俯身貼近玻璃:“兩顆心髒的怪物。”
秦北栀的指尖掐進掌心。
那些被遺棄在孤兒院門口的夜晚,被叫做“雙心鬼”的童年,此刻全都随着這個詞翻湧而來。
“他醒了。”秦北栀突然說,“林醫生今早已經脫離危險。”
姜若歆的表情凝固了。
“至于盛淮序,”秦北栀站起身,俯視着這個曾經讓她噩夢連連的女人,“你自己也清楚,他從未愛過你。”
玻璃對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尖叫。
秦北栀轉身時,最後看見的是姜若歆瘋狂捶打玻璃的手——那雙手曾經優雅地接過盛淮序遞來的鑽石項鍊,如今卻布滿自殘的傷痕。
醫院走廊的燈光慘白得刺眼。
“兩位患者都蘇醒了。”護士小聲提醒,“盛先生一直在問您……”
秦北栀的腳步停在林修遠的病房門前。
透過玻璃窗,她看見他正艱難地伸手去夠床頭的水杯,腹部的繃帶滲出刺目的鮮紅。
“我來。”她快步走進病房,扶住他的肩膀。
林修遠的指尖冰涼,卻在觸到她手腕時微微一顫:“你去看他了?”
水杯裡的波紋映出秦北栀閃爍的眼神。
她沉默地調整輸液管速度,突然聽見一聲輕笑。
“我喜歡的從來不是醫學奇迹。”林修遠蒼白的臉上浮現溫柔的笑意,“是你雨天收留流浪貓的樣子,是你熬夜給孤兒院孩子做幹花書簽的耐心……”
他輕輕握住她發抖的手:“是這個傷痕累累卻依然溫柔的秦北栀。”
窗外的梧桐葉飄落在窗台上。秦北栀望着他腹部滲血的繃帶,想起警察說的那句話——“兇手原本要刺的是您的心髒”。
“我需要時間。”她最終輕聲說,“不是拒絕,隻是……”
“沒關系。”林修遠笑着接過她的話,“我等你。”
他的掌心貼着她手腕上為盛淮序獻血的針孔疤痕,暖熱了那塊皮膚。
盛淮序的病房門虛掩着。
秦北栀站在門外,聽見裡面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。
“她去看林修遠了?”盛淮序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,“也是……應該的。”
秘書小聲彙報着什麼,突然被一聲怒吼打斷:“滾出去!”
門被猛地拉開,秦北栀與滿臉淚痕的秘書撞個正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