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算什麼,陸大人為了給新夫人治好腿傷,甚至親自去懸崖邊上采草藥,摔了一跤,人差點摔死,醒來
胡雪兒能站立後,陸景和竟在全城派發喜糖。
上至九十耄耋,下至垂髫小兒,無不知曉這一喜訊。
連言官都看不下去,上書谏言小皇帝了,可陸大人官至内閣,權勢滔天,即便是彈劾他的信件也無濟于事。
很快,春日時節,陸景和為慶祝此事,辦了一個春遊宴。
言笑晏晏間,文清梨坐在角落,無助地拿着書信。
文家托獄卒給她遞了信,說,十歲的弟弟感染春寒,還需要一百兩才能請個郎中治好。
文清梨猶豫再三,隻好托陪嫁丫鬟小蝶:“你想想辦法,去求前廳的溫大人,讓他念在往日恩情上,借我一百兩白銀。”
聽到溫這個姓氏,不遠處,陸景和臉色一沉。
很快,小蝶跑了回來,包袱裡是一沓厚厚的銀票。
胡雪兒恰巧注意到了,體貼問道:“景和,你方才給我喂的烏雞湯,不如也給姐姐一碗?她用錢的地方多,怕是很少吃這些。”
聽見她的名字,陸景和厭惡地放下碗,語氣冰冷:
“雪兒,你不必把好心浪費在她身上,她水性楊花、不知檢點,怎麼會連雞湯都喝不上?向前未婚夫撒個嬌,還怕沒銀子用嗎?”
文清梨苦笑一聲,溫玉言借錢時,隻是單純的可憐她。
她當初不顧父母之命,死活要嫁給陸景和,給了溫玉言好大一個沒臉,他如何還會對她有半分愛意?
宴會結束,她獨自一人,拄着拐杖回了浮曲閣。
腿傷未愈,每一步路都疼得錐心刺骨。
小蝶看在眼裡,疼在心裡:“夫人,何必那麼辛苦,我喊個轎子便是了……”
“不必,”文清梨搖了搖手,“這是我應得的。”
識人不清,引狼入室,這是她的報應。
回到浮曲閣,她的腿已經是鮮血淋漓,舊傷新傷齊作痛。
其實她比胡雪兒恢複得好多了,隻是無人慶祝罷了。
陸府沒給她安排活,腿好些後,她便開始拿着繡花針,打算多繡幾個孤品,早日還清溫玉言的錢。
死後,她不想欠任何人。
繡品完成後,文清梨偷偷溜出了府邸,賣了繡品,買了些金元寶,準備趁活着的時候,多去郊外給父親燒點紙錢。
可剛燒完紙,她渾身一頓,聽到了熟悉的求救聲。
這聲音,怎麼如此像陸景和?
今日,陸景和是要出城剿匪,他一個清瘦的文官,如何能在匪徒的刀劍下活下來?
想到此處,文清梨不假思索,拄着拐杖一跌一撞地沖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