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你看他多難受,十年感情不容易,你服個軟吧。】
那條朋友圈發在一個月前,也就是我們吵架的第二天。
昏暗的色調,配上一張他自己拍的、看起來蕭瑟寂寥的風景照,文字是:
【十年一夢,終究是錯付了。】
底下評論區裡,一片對他的安慰和對我的隐晦指責。
可惜,我連點開那些聊天框回複一個标點符号的時間都沒有。
方案改了又改,道歉禮物挑了又挑,我焦頭爛額,分身乏術。
席呈和他那點自怨自艾的傷感,被我連同那些勸和的私信一起,打包扔進了大腦的回收站。
直到一個月後,新方案順利通過,甲方負責人終于在合同上簽下了名字。
慶功宴上,我被灌了不少酒,回到家時已經快要淩晨。
巨大的項目壓力驟然卸下,整個人都像是被抽空了,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。
我把自己摔進沙發,這才想起來,有一個月沒清理過的手機消息。
我劃開屏幕,點進了那個被我忽略了一個月的社交軟件。
指尖劃過,最終停在了席呈那條「十年一夢」的朋友圈上。
看着那行矯揉造作的文字,我沒有憤怒,也沒有悲傷,隻覺得一陣無語。
我找到他的對話框,發了兩個字過去:【在嗎?】
3
幾乎是立刻,他的消息就彈了回來,一連串的,帶着十足的火藥味。
【喲,終于想起我了?】
【怎麼,在外面玩兒了一個月,膩了?】
【付詩棠,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你了。看來變心這種事,壓根就不分男女,說不愛就不愛了。】
【整整一個月,一個電話一條信息都沒有。你可真是夠狠心的。】
我看着屏幕上不斷跳出的指責,像是在看一出與我無關的獨角戲。
我耐着性子,等他把所有能想到的嘲諷都發洩完,才慢悠悠地打字回複。
【席呈,我這一個月在忙什麼,你應該很清楚。那個被你攪黃的項目,我剛處理完。】
【以前我确實答應過你,無論多忙,都不會不接你的電話,不回你的信息。】
【但那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礎上的。開玩笑總得有個度,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,工作對我很重要,這一點,我以為你十年前就該明白。】
幾秒鐘的沉默後,他的消息再次彈了出來,這一次,是氣急敗壞的惱羞成怒。
【工作工作,你他媽就知道工作!付詩棠,我受夠了!】
【那就分手呗!你不是早就想分了嗎?我成全你!】
我看着屏幕上「分手」那兩個字,心裡那根緊繃了十年的弦好像突然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