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,秦夫人頭暈得厲害,您過去看看吧……”
司淮遠語氣淡然:“讓家庭醫生過去看看,我還有事。”
那傭人驚愕一刹,喏喏應是,退了下去。
客廳中隻剩下馮晚雲和司淮遠。
在詭異的沉默中,司淮遠先移開視線,接過管家遞來的佛珠離開。
她知道他要去哪裡。
每月15,他雷打不動,都會去禅室為秦微微念經祈福。
掌權者從不信神佛,錢權就是人生的通行證。
可堂堂京圈太子司淮遠,卻為了秦微微,跪在神像面前千百次。
傭人捧着一個食盒走過來。
“夫人,今晚您還送這個過去嗎?”
以前,無論心裡多難受,多委屈。
每到十五這天,她都會備好他愛吃的幾樣菜肴,親自送到禅室去。
因為他總是一待一夜,不吃不喝,她怕他熬壞身體。
哪怕他從不領情。
半晌,馮晚雲回神,指尖微微蜷縮,推還了食盒。
月色清冷,禅室的門虛掩着。
檀香袅袅下,馮晚雲虔誠祈願。
一願祖國安甯,正義不倒。
二願父母安康,不管任務還是戰地,平安歸來。
三願,這輩子和司淮遠再不相見。
磕完三個頭,馮晚雲走到門口,旁邊卧室傳來窸窸窣窣的輕微聲響。
馮晚雲鬼使神差地朝着那扇半掩的門挪了過去。
昏黃的燈光下,司淮遠小心翼翼地替熟睡的秦微微掖好被角,專注得仿佛天地間隻剩下眼前人。
睡夢中的秦微微輕輕低哼一聲:“淮遠……”
司淮遠喉結滾動,再也忍不住俯下身。
眼看兩人的唇越來越近,幾乎要碰上時,司淮遠卻猛地停住了。
繼而,他伸出修長的手指,用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,将她散落在頰邊的碎發,輕輕绾到了耳後。
馮晚雲的心猛地沉入了冰窖。
比白日更冷,更絕望。
原來,他不是不懂珍惜,隻是那份珍惜,從來與她馮晚雲無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