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頓了頓，補充道：“我已經讓人去接你媽了，今晚就會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，以後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。”
沈漾的眼眶忽然一熱，強忍着才沒讓眼淚掉下來。她吸了吸鼻子，聲音悶悶的：“謝謝。”
“跟我還客氣什麼。”傅璟硯低頭，看着她泛紅的眼角，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，他擡手，用指腹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濕意，動作溫柔得不像話，“别為了不值得的人生氣，不值得。”
沈漾點點頭，将臉埋進他懷裡，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讓人安心的氣息。
夜風微涼，吹動着她的長發，也吹散了剛才的戾氣。
傅璟硯就那樣抱着她，任由她在自己懷裡汲取力量，直到她的身體不再顫抖。
“好了，”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背，“我們回去吧，明天還有硬仗要打。”
沈漾從他懷裡擡起頭，眼底的脆弱已經褪去，重新換上了堅定的光芒：“嗯。”
回到酒店房間，沈漾剛坐下，手機就響了，是個陌生号碼。
她猶豫了一下，還是接了起來。
“漾漾，是我。”電話那頭傳來白薇琳帶着哭腔的聲音，“媽對不起你媽不該相信蘇明遠那個混蛋”
沈漾的心一緊：“已經第幾次了，我已經累了，白薇琳你知不知道，因為你一次又一次的犯蠢，給我造成了多少麻煩？”
白薇琳支支吾吾的：“我隻是不相稱我給你的負擔。”
“你隻要不去賭錢，找個工作好好賺錢，我就能少不少的負擔，你明白了嗎？”
電話那頭的白薇琳沉默了，隻剩下壓抑的抽泣聲，像根鈍針反複刺着沈漾的耳膜。
沈漾捏着手機的指尖泛白，指節抵在眉心用力按了按。
三年前母親卷走家裡僅剩的存款去填補賭債時，她也是這樣哭着說對不起。
這幾年是她已經不知道聽她說了多少次對不起了。
她已經疲憊了。
白薇琳吸了吸鼻子，似乎哭的很傷心。
“我找份工作我這就去找漾漾，你再信我最後一次，這次我一定改”
“你的保證在三年前就失效了。”沈漾的聲音冷得像冰，“别再給我打電話，也别再跟蘇明遠扯上關系，傅璟硯的人會給你安排住處，你好自為之。”
說完，她沒等白薇琳回應就挂斷了電話，随手将手機扔在沙發上。
水晶吊燈的光落在她臉上，映出眼底深深的倦意。
與蘇家人周旋時都沒覺得累，可面對母親這副永遠長不大的樣子，她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。
“需要喝杯酒嗎？”傅璟硯不知何時端了杯威士忌站在身後，琥珀色的酒液在水晶杯裡輕輕晃動，折射出冷冽的光。
沈漾擡頭看他，他換了身深灰色西裝，領帶松松垮垮地挂在頸間，少了幾分宴會上的淩厲，多了些漫不經心的慵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