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接過酒杯抿了一口,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,灼燒感卻沒驅散心底的悶堵。
“我是不是太刻薄了?”她忽然問,目光落在窗外的霓虹上,“她畢竟是我媽。”
“刻薄和底線是兩回事。”傅璟硯在她身邊坐下,指尖輕輕敲着自己的酒杯,“你一次次原諒,隻會讓她覺得你的妥協是理所當然。”他頓了頓,轉頭看她,“你沒必要用她的錯誤懲罰自己。”
沈漾想起她在會所裡面喝到胃出血賺來的錢,被白薇琳一下子輸出去,她就應該知道,白薇琳狗改不了吃屎,永遠都不會改變,有些人的自私是刻在骨子裡的。
“你說得對。”沈漾将杯底的酒一飲而盡,起身想去浴室洗把臉,手腕卻被輕輕拽住。
傅璟硯的掌心溫熱,帶着威士忌的醇香,他沒說話,隻是望着她的眼睛,那裡面盛着比酒更沉的東西。
“明天我要去談生意,你在這裡待着也無聊,到時候跟我一起去吧。”
“嗯?”沈漾愣了一下,“這些東西我也不是很會,我跟着去幹什麼?”
她雖然答應扮演傅璟硯的女朋友,但是并不想摻和傅璟硯的事情,她擔心以後被傅璟硯的仇家殺人滅口。
傅璟硯指尖輕輕摩挲着她的手腕,指腹碾過她細膩的皮膚,語氣漫不經心:“沒讓你學做生意,就當去看看熱鬧。”他擡眼,眼底閃過一絲狡黠,“而且,有我在,誰敢動你?”
沈漾被他這句“有我在”說得心頭一顫,指尖蜷了蜷。她知道傅璟硯從不是信口開河的人,可正因為這份笃定,才讓她更覺不安——他越是将她護在羽翼下,她就越怕這份庇護是有期限的。
“我去了會不會礙事?”她還是忍不住問,目光落在他松垮的領帶上,“你的生意夥伴,應該不想見無關人等吧。”
“你是我的人,怎麼會是無關人等?”
傅璟硯挑眉,忽然伸手将她往懷裡帶了帶,兩人距離瞬間拉近,呼吸交纏間,他身上的雪松香氣混着威士忌的醇厚漫過來。
“正好讓他們認認,以後見了沈小姐,該客氣着點。”
他的語氣帶着幾分刻意的宣告,像在給什麼人劃下界限。
沈漾的心跳漏了一拍,連忙往後退,卻被他攥着腕子沒躲開,隻能眼睜睜看着他越靠越近。
“傅璟硯,你”
“怕了?”他低頭,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額頭,眼底的笑意濃得化不開,“白天在訂婚宴上,你不是挺能說的嗎?怎麼這會兒慫了?”
沈漾被他說得臉頰發燙,伸手推他的胸膛:“誰慫了?去就去。”
話一出口就後悔了,這分明是被他牽着鼻子走。
可看着傅璟硯眼底那抹得逞的笑意,她又莫名生不起氣來,隻覺得這人腹黑得厲害。
傅璟硯松開她的手腕,指尖卻順勢滑到她的掌心,輕輕勾了勾:“這才對。”
第二天的商業會談設在傅氏集團頂樓的會議室。
沈漾跟着傅璟硯走進電梯時,才發現自己穿得有些随意——簡單的白襯衫配牛仔褲,跟周圍西裝革履的員工比起來,像個誤入的學生。
她下意識地拽了拽襯衫下擺:“早知道該穿昨天那條裙子。”
“不用。”傅璟硯低頭看她,目光掃過她頸間那條鉑金項鍊,“這樣挺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