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落榜了嗎?還來問什麼錄取通知書?丢不丢人?”
值班同志用鄙夷又懷疑的眼神看着我,仿佛我不是神經病就是來搗亂的。
齊蘭兒摸着及肩的雙辮,嬌瞪他一眼。
“明哥,你幹嘛這麼說陸帆姐呀?她可能隻是接受不了自己考不上的事實吧。”
沈明朗沒好氣道:“考不上就是考不上,做人要實事求是。别人考上是靠真才實學,你以為靠自己自學就能考上?”
他的話剛下,齊蘭兒抿嘴偷笑。
四周的人也都低低竊笑。
我安靜站着,心涼如水。
上輩子,我自學高中課程參加完高考後,他跟婆婆也是如此,嘲諷我别癡心妄想上大學。
那時的我備受打擊,又接連考了兩次,卻次次落榜。
家中無人支持,我也最終放棄了。
可到死,我才知道我的錄取通知書,第一次就被沈明朗截胡了,齊蘭兒頂替我去了京大。
這一切竟都是沈明朗母子倆的歹毒騙局。
隻是為了讓我心甘情願待在老家,替他照顧全家。
他和齊蘭兒在城裡享了一輩子福,我卻要白天去磚窯搬磚,晚上擺攤賣餃子,五十來歲就蒼老憔悴得不行,腰佝偻得直不起來。
值班的人問沈明朗:“您請問你要取什麼?”
沈明朗溫柔示意身旁的齊蘭兒,解釋:“陪她來取材料。”
很快地,值班人将東西畢恭畢敬遞給齊蘭兒。
“嫂子,這是你的材料。”
齊蘭兒俏臉微紅,低聲:“謝謝。”
沈明朗隻是笑了笑,并沒有任何解釋,轉身領着齊蘭兒離開。
我的心被這一幕刺痛了。
沈明朗見我沒跟上,不悅瞪了瞪我。
“你這又是在耍什麼脾氣?不就一點小事嗎?至于嗎你?”
我正要開口——
“明哥。”齊蘭兒嘟嘴,撒嬌笑了笑:“我的鞋跟好像有一點磨腳,走不了路啦。”
沈明朗連忙牽上自行車,頭也不回。
“我先送蘭兒,你自個走回去吧。”
我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,看了眼腳下已經破洞的舊布鞋,壓下隐痛往回走。
2
剛回到大院,我被一盆污水澆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