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落下,一道鞭風襲來,精準抽打在江青宴身上。
素衣見紅,源源不斷往外滲血。
七七四十九道鞭刑,一鞭也不留情。
江青宴臉色慘白,一聲未吭。
殺人不過頭點地,但謝疏妤卻懂得怎樣最誅心。
宣告全城他的奸臣身份,再讓他至親的兄長做行鞭刑之人。
行刑之後,審判他的,是他造福的千萬子民。
他曾真心對待之人,都在唾罵他譴責他,拿着臭雞蛋爛菜葉惡狠狠地往他身上砸。
一鞭,十鞭,三十鞭……
衣裳被抽打成碎布片,血肉模糊的傷口深可見骨。
但卻在衆人的目睹之下,每一道鞭傷都在一點點修複愈合,唯留斑駁血痕。
百姓看向江青宴的目光漸漸變得陌生而又恐慌。
“快看!鞭傷沒了,已經愈合!他……是妖怪!”
“連血肉都能再生,他定然還有其他妖法,妖怪人人誅之!”
民衆的聲音鑽進耳朵裡,刺得他渾身發痛。
“殺了他!殺了她!為攝政王報仇!”
嘈雜的聲音逐漸統一,他們叫嚣着要殺了他為江景穆報仇。
臭雞蛋、爛菜葉砸完了,他們便撿起地上的石子,手中的木棍,砸了過去!
邢台之上,無人阻攔。
江青宴看着這些人将他當成妖怪,麻木地任由他們送來的千百倍疼痛。
心底,凄涼無邊。
他們高喊着攝政王千歲,卻将刀劍刺進他心裡,為謝疏妤和江景穆歌功頌德。
何其諷刺,何其可笑!
日光愈盛,卻再激不起江青宴對暖陽的向往。
他隻覺得眼望之處,皆為冰海。
眼前一黑,他直接昏死過去……
昏昏沉沉間。
江青宴再度睜眼,發現自己身處寝宮,床畔坐着謝疏妤。
“醒了?”
漠然的嗓音令他渾身一顫,下意識往床角一移,躲開她伸來的手。
謝疏妤手停在半空,目光落在江青宴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