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冉轉頭看着蘇芷瑤。
她眼睛亮亮的，好像天上所有碎掉的星星都落進了她眼睛裡。
她沒說難過，可每一句話都那麼戳心。
阿冉再看不下去，倏地拽停了她的腳步。
她一本認真勸蘇芷瑤：“芷瑤，你把當年的真相告訴賀雲淵吧。”
“告訴他當初是因為你确診了血癌，告訴他是因為蘇家人要送走你，你沒得選才跟他分手的。”
“告訴他了，然後呢？”
蘇芷瑤笑着，笑意不達眼底。
“然後讓他可憐我，道德綁架他原諒我，與我冰釋前嫌，重修舊好，回到從前？”
蘇芷瑤搖頭：“阿冉，我不要，那不是我想要的。”
“我答應了他，以後就算遇見也當不打招呼的陌生人的，我……”
此起彼伏的歡呼聲浪突然響起，把蘇芷瑤未能出口的“說到做到”四個字蓋了過去。
大屏上，跨年倒計時開始了。
零點的鐘聲準時敲響時，刹那間，數以萬計的氫氣球脫手升空，紅的、藍的、紫的，像打翻的顔料罐傾灑在墨色天幕。
她跟着放飛了手裡的氫氣球，仰望在空中綻開絢爛煙花。
蘇芷瑤想，天上的星星是不是也能看到這樣的盛景？
那她以後變成星星，也會像現在這樣期待下一個新年。
如此想着時，她的一雙眼睛卻被阿冉慌亂捂住。
“芷瑤，别看大屏。”
蘇芷瑤沒有聽她的話，她瞪大眼睛，從指縫之間。
看到了大屏上随機捕捉到的情侶特寫畫面——
廣場的另一端，賀雲淵用風衣将程菀菀緊緊裹在懷裡，他反手扣住她的頭，深深地吻了下去，眼裡的溫柔幾乎能将人溺亡。
所有人都在為賀雲淵和程菀菀的愛情雀躍。
蒼白的笑容在蘇芷瑤唇角緩緩綻開，鼻下突然一股溫熱。
她感覺自己仿佛突然一腳踩進了雲朵裡。
什麼都聽不真切了，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模糊了視線，直到滿目潔白……
她好像聽見阿冉在喊。
“芷瑤，蘇芷瑤——”
……
阿冉凄厲的尖叫劃破飄雪的夜空，很多人朝她投來視線，賀雲淵也聽到了。
他隻瞥了一眼便果斷收回視線，握緊身旁程菀菀的手快步往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