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民們逐漸發現李瘋子總是在沒人的時候自言自語,有好信的村民還特意湊上前聽他在說些什麼,可是聽不懂。
據村民們講李瘋子說的都是“天書”,據此村民們判斷李瘋子瘋了。
不過李瘋子瘋得不嚴重,在外人面前或者幹工作時沒有表現出精神不正常來。
因此紅衛兵認定李瘋子是故意裝瘋賣傻,對他的思想改造是一刻也沒放松過。
被分到生産隊的李瘋子,因為之前沒有幹過體力活,是肩不能擔擔、手不能提藍,還拖家帶口有個瘋媳婦和三個未成年的孩子。
村上的老支書是名老黨員,據說參加過抗美援朝,在村裡威望高,是個老好人。
在看到李瘋子家裡的狀況後,實在是狠不下心來讓他去從事重體力勞動,于是就把生産隊裡的羊包給他放。
承諾如果一年下來羊放得好的話,就折合成五畝地工分給他,還額外獎勵他家一隻羊。
李瘋子也是争氣,得益于他上師範學校那會讀過類似這方面的養殖技術。
村裡的羊在沒有包給他之前都是長得又瘦又小,但自從李瘋子接手後,這羊長的是又肥又壯。
隊上每年給他的五畝地工分誰也說不出啥來,一家人憑着這五畝地工分省吃儉用可也夠生活。
本來,走在前面的我正聚精會神聽着張屠夫向他唠叨着李瘋子的狀況,可突然張屠夫就沒了動靜。
感到奇怪的張嘯天回頭尋了一眼張屠夫,就見張屠夫正把那空酒瓶高高舉過頭頂,瓶口朝下,他則張着大嘴等着瓶中最後一滴酒滴落下來。
過了好半晌那僅存的一滴酒才飄落到張屠夫嘴裡,他則是回味無窮地吧嗒着那張大嘴。
臨近太陽落山,我終于回到那個所謂的家。
家徒四壁,滿屋子充斥着一股黴味和屠夫家裡特有的屍體腐臭味。
不過我也習慣了,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适應。
張屠夫一進屋就一頭杵在那冰冷的炕上睡着了。
我幫他把鞋脫掉,他沒睡在外面,我已經是燒高香了。
安頓好張屠夫,累得跟個死狗似的我也倒在炕上呼呼睡去。
農村人沒有睡懶覺的習慣,頭一天再累第二天也要早起。
就在我準備點火做飯時,頭發眉毛挂着白霜的李瘋子挎着土籃子找上門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