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知道張屠夫突然說這話是啥意思。不過,看張屠夫那暗淡的眼神,我怎麼覺得張屠夫像是在說他自己呢。
這一次殺豬很順利,我甚至能夠感覺到刀尖刺入豬心時,刀尖傳導給手上的心跳。
我回來把這感覺和張屠夫說了,張屠夫隻淡淡說了句“你出徒了!”
每次屠宰牲口,村民們都會将下水作為手工費交給我。
我則是一部分留給張屠夫下酒,一部分拎着給李家送去。
每每這時候,最高興的就屬那最小的丫頭葉茂,她知道隻要是我去他們家,就是給她送好吃的來了。
随着長時間的相處,枝榮也不再排斥我,但她還是一直叫我狗剩子。
我也因為了解了這丫頭那面冷心熱的性格不和她一般見識。
我不但在李瘋子那裡學會了用毛筆寫字,還學會了用毛筆畫畫。
每次見我蘸着井水寫字時李瘋子都會誇獎我。“這要是用墨汁在宣紙上寫,那都能成大家了!”
雖然不知道李瘋子說的宣紙和大家是什麼東西,但我知道李瘋子是誇我寫得好。
在李瘋子的教育熏陶下,完全換了個人似的我不再頑劣。
我曾無數次在心裡默默祈禱,希望老天爺能讓我這輩子就這樣生活下去。
然而,或許是老天爺沒聽到我的心聲,随着張屠夫出事,李家的厄運也是接踵而來。
像往常一樣,我在天剛摸黑的時候回到了家。
自打張屠夫得病後,我一般都比之前早一些從李瘋子家回來,以便給張屠夫做飯。
可這次到家時,張屠夫卻不在家。
張屠夫身體大不如從前後,就已經很少在外面喝酒了,即便喝酒也比以前喝得少很多,更沒有像今天這樣整夜未歸。
開始的時候,我倒也沒有太大的擔心。畢竟早些時候,張屠夫是經常在外面酗酒,整夜不歸的情況是家常便飯。
可就在我準備出門去李家時,同村村民急匆匆地跑過來告訴我,張屠夫不知道啥原因昨天晚上在外村讓人給送到鎮上醫院了。
我心急火燎地往醫院趕,結果還是沒趕上,到醫院的時候張屠夫已經死了,屍體被停放在太平間等家屬認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