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努力伸直那條早年因公受過傷、現在明顯使不上力氣的腿,竭力伸長幹瘦的手臂,像一道單薄的閘,試圖攔住面前這股失控的洪流。
“都冷靜!别胡來!”他急切的呼喊被嘈雜淹沒大半,隻能拔高音量,“領導肯定是有考慮的!大局為重!”
“大局為重啊!要相信組織,服從安排!”
“我們做警察的,哪能”他試圖抓住核心——“我們是人民警察!是要聽從安排的!”
他提高音量,試圖蓋過嘈雜:“大家安心靜候消息!”
“要相信組織上會妥善處理的!”
這話像是在燒紅的烙鐵上澆了一盆隔夜的涼水。
肖新安猛地回頭,血紅的眼珠死死釘在魏明君臉上。
他沒有說話,但臉上的肌肉因為極度的鄙夷和憤怒而瘋狂扭動。
他的大手,帶着一股蠻橫的力道,重重地撞開了魏明君那隻試圖阻攔、顫抖着的手臂。
“咣!”魏明君整個人都被這股沖勢帶得一個趔趄,腳下一絆,那條傷腿瞬間吃不住力。
身體重重撞在身後的鐵皮文件櫃上,發出一聲悶響。
櫃子晃了晃。
他趕緊用手撐住,穩住身形,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紅,更多的卻是被當衆剝開傷疤的灰敗。
“安排?靜候?”肖新安猛地踏前一步,幾乎要頂到魏明君的鼻子,他伸手指着魏明君的胸口,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子彈,“魏明君!你看看你自己的通知單!”
“你現在自己也是‘編餘人員’了!”
“跟老子一樣!都被掃地出門了!”
“你憑什麼還在這兒對我們指手畫腳?還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教導員、領導啊?!”
他聲音裡的嘲諷和鄙夷毫不掩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