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嘴唇抿得死緊,像是在極力壓抑着什麼。
周圍的鄰居們指指點點。
"哎呀…這…這東旭是真沒轍了…"
"可不是,劉海中也不厚道,自己倒黴還拿徒弟墊背,看把人逼的?"
"李師傅心最正了,怕是要難…"
"這跪着算怎麼回事嘛?多寒碜…"
蘇長順聽着這些議論,心中了然。
賈東旭他就是在賭李慶祥的剛直品性,在這麼多人面前,面對一個如此卑微誠懇已被逼入絕境的後生。
李慶祥若是斷然拒絕,難免落個心硬如鐵,見死不救的口實。
以李慶祥愛惜羽毛,注重在院中乃至廠裡人設的性格,他承受不起這個。
這跪,有誠意,更有無形的道德綁架,逼着李慶祥吃下這顆裹着苦難外衣的糖果。
果然,李慶祥沉默了許久。
最終,他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,仿佛從牙縫裡迸出幾個字,帶着濃濃的山東口音和無奈。
"起來,男兒膝下有黃金,跪着作甚?"
聲音依舊硬邦邦,但裡面的抗拒意味已經消散了大半。
這拜師基本沒意外了,蘇長順心裡有了定論。
後續無非是李慶祥訓斥,立規矩的戲碼,結果不會變。
他不再多看,轉身優哉遊哉地踱回前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