閻埠貴推着眼鏡,後院中央,眼神閃爍,心裡飛快地盤算着利弊。
院裡的街坊們,忍不住聚在後院,竊竊私語。
"咱們院裡這老太太…怕是不行了…"
"咳得厲害,昨晚那動靜…聽着都吓人…"
"這都兩天沒見出來拿窩頭了…"
"送醫院?誰送?誰出錢?街道辦都不管她了。"
"就是,一個壞分子,餓不死就不錯了,還想治病?"
"唉…也是造孽…"
"怎麼辦?咱們總不能…就讓她這麼死在屋裡吧?"一個老住戶皺着眉頭對着圍觀的鄰居說起。
"那你說怎麼辦?送醫院?錢誰出?"另一個立刻反駁,"街道辦早就說了,隻保證餓不死,其他一概不管,咱們湊錢?憑什麼啊?為一個壞分子?"
"上報街道吧?"有人提議。
"上報?不行!"劉海中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,聲音拔高。
"上報說什麼?說咱們院一個壞分子老太太快死了?王主任來了,問咱們怎麼照顧的?咱們怎麼說?說每天就送個窩頭?王主任要是怪罪下來,說咱們沒盡到監督責任,甚至…讓咱們輪流伺候?這屎盆子誰接?"
他這難得清醒的話一出,所有人都沉默了。
是啊!上報?萬一王主任真追究起來,誰擔得起這個責任?誰願意去伺候一個快死的,被批鬥過的老太太?晦氣不說,還耽誤功夫。
閻埠貴推了推眼鏡,眉頭緊鎖。他是院裡名義上的聯絡員,這事他躲不掉。
他心裡飛快地盤算着:上報?麻煩,可能被問責,還可能被派個伺候老太太的任務,不上報?人真死在院裡,更麻煩。他左右為難,隻覺得這筆賬怎麼算都虧。
就在這時,一個怯生生的,帶着顫抖的聲音在人群後面響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