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很想說讓他好好活下去,又或者說讓他忘了我。
可我看到他這麼痛苦,有些話哽在喉頭,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。
最終,我隻能說:“阿野,我一直在你身邊啊,我沒有離開過你……”
話音落下的瞬間,我的身軀倏然在江野川懷中變得透明。
像是戳破了某些不能說的禁忌。
“清晚?!”
下一秒,我就從他的夢中脫離了出來。
而原本躺在床上的江野川也猛然睜開了雙眼。
他坐起身,望着身側甯清晚的照片。
對着靜默夜空,恍然問:“清晚,是你嗎?”
我的心跳了下。
但随即,江野川又捏了捏眉心,苦笑道:“你怎麼會在我身邊呢?”
“你現在……恨我還來不及吧?”
我心中苦澀難言。
江野川終是病倒了,這三年他本來就幾乎掏空了自己的身體。
這場病來勢洶洶,他高燒難退,被保姆發現送去了急診。
沈依依聞言,立馬帶着檸檸趕到了醫院,照看江野川。
醫生說:“感冒引起心肌炎,已經很嚴重了,我們隻能盡力而為,但恐怕……”
醫生沒再說下去,隻搖着頭離開了。
沈依依登時愣住了,而我擔憂地守在江野川身邊,懇求着他快醒來。
這時,沈依依的手機響起,她原本不想接,可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。
她看了眼江野川,走到門邊接了。
我無意偷聽,可她聲音很大,極度崩潰似得:“爸,我不會帶檸檸回德國了……你從前說我健康快樂就好了,卻為了一己之私,将我推到這種難堪的境地……”
“或許現在就是報應,你為你的利益毀了别人的家庭,現在你的女兒這輩子都不可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度過一生了,您滿意了嗎?”
電話挂斷,沈依依蹲在房門口,失聲痛哭起來。
我蹲在她身邊,愧疚地撫摸着她的脊背,卻不知道此時此刻還能說什麼來安慰她。
言語是蒼白的,事情已經到了地步,又還能改變什麼呢。
江野川在傍晚時醒來了,他面上蒼白到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