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哆嗦着想縮回去,我沒松。
她怕我。
怕我是别人裝的,是夢。
怕她喊了,回頭又會被打。
我俯身湊到她耳邊,輕聲說:
“娘在。”
她眼淚一下子掉下來,像是再忍不住了。
我給她把被子掖好,又把她手上的繩痕一點點擦了藥。
她不敢哭出聲,隻悶在被子裡啜泣。
大夫在旁邊嘀咕了句:
“這孩子受過不少罰,身上傷怕不止新傷,還有人燒她腳心,咬掉半指甲蓋子……”
我眼皮沒擡,隻淡淡地問他:
“誰?”
大夫被我盯得心裡發毛,連忙閉嘴。
“是她自己不小心的,我不清楚……”
我冷冷嗯了一聲,沒再追問。
她已經睡着了。
我在床邊坐了整整一夜,風雪不停,京都的夜冷得像我的刀。
她睡得很不安穩,期間喊了好幾次“别打了”,還縮成一團。
我替她換了幹淨衣服,又拿火盆暖床。
她燒得厲害,我隻好用内力幫她退熱。
天快亮的時候,她忽然又迷迷糊糊喊了一句:
“娘……我……是不是做錯了?”
我摸了摸她的額頭,沒有再回她。
不是她做錯了。
是我回來太晚了。
天亮前,我出了醫館。
外頭站着一個人。
沈玉柔。
她打扮得整整齊齊,還帶着熱茶和糕點,站在門口像是守了一夜。
她見到我,眼睛一亮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