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(第6頁)

我不是不講理的人,我從來隻信四個字:

血債血償。

4

女兒還在睡。

我站在學堂外,看着那些昨天欺她、抽她、逼她喝髒水的孩子,一個個踏着雪走進門。

他們不知道我是誰。

也沒人發現,今天來上課的禮學先生,換了人。

我坐在講席後面,披着鬥篷,手裡轉着那根雲喬咬破過的草繩。

她被他們反綁着的那根。

繩上還有血。

一群孩子在講堂裡鬧騰,有人趴桌子,有人丢墨團,還有人掏出糖來分。

“沈雲喬還沒來呢?”

“她?昨晚不是昏過去了嗎?要我說幹脆别來了,髒得慌。”

“别啊,沈二小姐昨天還親自來送她上課呢,可貼心了。”

“庶出還能叫小姐?”

“人家現在可掌沈府家财,聽說連老夫人都得讓她三分。”

我聽着,沒吭聲。

一個少年不耐煩地踢了腳凳,回頭喊:

“禮學怎麼還沒來?要不今天别上了”

我開口了。

“講規矩的人沒來,正好,我來講。”

所有人一愣,齊刷刷地看向我。

我掀開鬥篷,露出内襯玄鐵甲衣,刀立在講案下,刀柄斜斜支着,靠在我膝側。

一男孩站起來:“你是誰?”

我不答,隻問:

“昨天是誰把人按在雪裡灌水的?”

無聲。

我又問:“是誰脫了她衣裳挂樹上的?”

還是沒人說話。

“誰打的鞭?”

“誰鎖的茅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