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莎莎的呼吸猛地一窒,捏着支票的手指驟然收緊。
她看着我,瞳孔深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劇烈搖晃,掙紮,最後“啪”一聲碎裂了。
那層精心維持的,遊刃有餘的面具徹底剝落,露出底下從未示人的一絲空白,甚至驚悸。
“你”她嘴唇翕動。
我沒給她時間組織語言,身體重新靠回椅背,那份壓迫感驟然散去。
“錢拿走,去找你的内應。”
“把馬場的地形圖,守衛分布,換崗時間所有細節,三天内,送到我手上。”
“晚一天,這錢你自己想辦法填。”我指了指門口。
“徐工那邊新搞的小玩意兒,我得去看看,沒空陪你抽雪茄了。”
梁莎莎站在原地。
她看着我從她身邊走過,帶起一陣風,吹動了她額前精心打理的發絲。
高跟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她看着我的背影消失在車間的鐵門後。
她沒再看那張支票,而是近乎失神地擡起手。
那昂貴的雪茄盒子,硬木制的外殼硌得掌心生疼
徐瑩正站在一台剛組裝的,模樣古怪的機器旁。
那玩意兒像台放大了,幾個老師傅圍着她,她正指着控制面闆上的參數飛快說着什麼。
我走過去,随手拿起旁邊操作台上一個剛“吐”出來的金屬試件。
入手冰涼,表面光潔得能當鏡子。
“這是什麼?”
徐瑩手指在控制屏上點了幾下。
“自己看圖紙。”
她丢過來一句,眼睛依舊緊盯着機加屏幕。
旁邊一個老師傅趕緊賠笑:“陳老闆,這是徐工帶我們搞的私活!”
“精密液壓閥的閥芯!軍工級别的精度!材料配方,熱處理工藝,加工參數全是徐工帶着我們一點點啃下來的!”
“您看這光潔度,這配合公差絕了!”
“放外面,這一個就得賣這個數!”老師傅激動地伸出兩根手指。
我看着徐瑩專注而鋒利的側影。
梁莎莎那張失了魂的臉在腦海裡一閃而過。
“軍工級?”我把閥芯抛回操作台。
“先讓它能穩定吃進十噸壓力再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