操!
我坐在沙發上,聽着裡頭又傳來小蘭壓抑的痛哼,還有徐瑩那又冷又硬的低喝“别叫!腸子給你縫上!”。
再看看門框上那個刺目的血手印
後背那層剛下去的雞皮疙瘩,“唰”地一下,又他媽全立起來了。
這娘們真他媽變了!
我扶着沙發扶手,腰上刀口火辣辣地疼,冷汗順着額角往下淌,可心裡那陣毛乎勁兒比刀口還難捱。
操!
“聽見沒?圖紙!”休息室門縫裡又擠出她冷冰冰的嗓門。
“再磨蹭,我連你一起縫!”
門“哐當”一聲摔嚴實了。
我啐了口帶血絲的唾沫,撐着沙發站起來,每一步都扯着腰子疼。
路過門框,那暗紅的血手印像烙鐵燙我眼珠子。
管鉗還躺地上,沾着點灰白的玩意兒,瞅一眼胃裡就翻江倒海。
老李頭那屋在車間頂頭,平常堆破爛的地兒。
推門進去一股子鐵鏽和機油黴味嗆鼻子。
這老頭縮在破藤椅裡打盹,呼噜扯得震天響,腳邊掉着本卷了邊的《大衆電影》,封面上大美人笑得晃眼。
“老李!”我喊出來的聲兒劈叉。
老頭一激靈,藤椅“嘎吱”慘叫,渾濁的老眼眯縫着瞅我:“陳陳老闆?你這咋整的?”
他瞅見我腰上洇血的紗布,吓得手直哆嗦。
“廠區圖紙!原始的那張給我!麻溜的!”我沒工夫廢話,肋骨疼得抽氣。
老頭手忙腳亂扒拉開腳邊一堆廢圖紙,抖索着從個生鏽的鐵皮櫃最底層抽出個硬紙筒,灰撲撲落滿灰。
我一把搶過來,紙筒“嘩啦”散開,泛黃的圖紙上畫滿墨線,标着廠房,圍牆,連茅坑位置都一清二楚,這是建廠那會兒的老底子。
“探頭,得安幾個!”我盯着圖紙上那道低矮的紅磚圍牆,腦子裡轉着徐瑩沾血的手指頭和她那句“安監控探頭”。
心裡那點毛乎勁兒又拱上來了。
她咋懂這些?
以前張成那破廠連個看門狗都沒有!
正琢磨,休息室那邊猛地爆出一聲凄厲到變調的慘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