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眼珠子瞪得溜圓,吼得唾沫星子噴她臉上。
梁莎莎被我死死卡在鐵架子和身前,鼻尖離我下巴就一拳。
她臉上那層萬年冰殼子裂了條縫。
眼睫毛猛抖了兩下,那從來都雪白的耳朵尖,騰地一下冒了血色!
她沒躲,反而梗着脖子,迎着我噴火的眼,嘴角一撇。
“陳超,你鍊錘掄多了震壞腦子了?做你娘的春秋大夢!”
“想睡老娘?”
“先看看你自個兒,能不能活過明天再說吧!”
她腰一擰,泥鳅似的從我胳膊底下鑽出去,快得帶風。
抄起台子上那本破賬冊,頭也不回,高跟鞋哒,哒,哒踩着水泥地,一頭紮進倉庫深處的黑窟窿裡,沒影了。
“活過明天”
活過明天?
操!
我低頭瞅着自個兒手心那道翻開的血口子,又瞄了眼梁莎莎消失的那片黑咕隆咚。
胸口那把邪火轟地燒得更旺了。
還他媽摻了點說不清,道不明的癢癢勁兒。
突然!
“轟隆!”
廠子大門方向炸出一聲巨響,鐵皮撕裂的尖嘯!
“超哥!門!門被撞豁了!”對講機裡老魯嗓子都嚎劈了。
操!來了!
我抄起腳邊那柄血呼啦的鍊錘就往外沖。
竄到主車間門口,正瞅見一輛黑越野車跟瘋牛似的,硬生生撞塌了半邊焊死的小鐵門。
卷着煙塵沖進來!